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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坦白（第1页）

虞清苒大抵有些犹豫，沉思许久之后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看着游熠然顿了许久才道：“表哥，原本有些事情，我是不想将你牵连其中的，可如今表哥如此刨根问底，有些话我也不得不说了。”

“你说吧。”

“表哥，你相信重生吗？”

游熠然瞳孔一震，随即手背轻轻搭在虞清苒的额头上，另一只手又抚上自己的，嘴里念念有词：“不烫啊。”

虞清苒知道他是不信自己，便更加真诚地看着他：“表哥，我知道这个说出来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但是表哥，如今我能信得过的只有你，若是你都不愿意信我，那我就真的不知道还能将真相告诉谁了。”

“苒苒，你先别说这些了，”游熠然有些焦急地起身，“我先去为你寻位大夫来，有什么事咱们之后再说，先让大夫为你诊治最为重要……”

“表哥，”游熠然的话还没说完，虞清苒便已经随之起身，跪在地上情绪有些激动道，“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我也很清楚我现在绝不是生病，请表哥听我一言吧。”

游熠然慌忙去扶她：“好了，你先起来，有什么话咱们起来再说。”

虞清苒顺势起身，语气轻柔道：“表哥，这么久以来，你就不好奇，为何年前我尚且日日与虞清瑶混在一起、对姨娘郑氏所说所有事情深信不疑，可在一次意外失足之后，却一改对她们的态度吗？”

“我以为你是自己想通了。”

“表哥，多年的相处和信任，若非是中间出了大事，态度怎会轻易发生转变呢？”虞清苒诚恳道，“表哥，现在，便让苒苒将一切同你说清楚吧。”

游熠然见她眼神诚挚，下意识点了点头，虞清苒嗓音清淡犹如山涧空谷的清流，平静地向游熠然讲述着自己曾经的经历。那些事情虽然已经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了，但虞清苒再次提及还是不免有些感慨，好几处甚至有些哽咽。

游熠然见她越说越真实，心中的怀疑逐渐转化成了心疼，看着虞清苒的眼神也越来越温柔，在听到她说起谢岐继位之后却立了虞清瑶为后，将虞清苒赐死的时候，他大手用力一拍桌子，怒气冲冲道：“从前一惯听闻五皇子是最知礼数的温润公子，却不曾想竟如此狼心狗肺，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表哥稍安勿躁，这些事情终归已经过去了，如今我与七殿下虽有些生分，但他待我却是真心实意，我也只想着今生能够将从前欠殿下的一并还给他。”

“所以，这便是你对谢岐恨意的由来？”听见虞清苒说完谢岐从前的所作所为，游熠然不由得大跌眼镜，惊讶之后便是对谢岐的诸多不屑，连带着对他的称呼也变了，“我就说，从前京城中许多流言说你心悦于他，我每次见你看见他的时候，似乎确有几分小女儿的娇羞，可最近倒是对他冷漠了许多，如今算起来，你对谢岐态度转变的时间倒是与你和郑氏母女关系破裂的时间对得上。”

“表哥怎会知道这些时间？”

“傻姑娘，你一人在侯府这样的龙潭虎穴之中，我和祖父、父亲又怎能心安，自然是送了几个粗使的丫头仆役到侯府之中。他们大多只做些粗活，你大概是没见过的，不过如此才不引人怀疑，一来我们可以知道你在侯府过得好不好，二来侯府之中也算有人能稍微照应着你一些，”游熠然说着，神情似乎黯淡了几分，“毕竟那时候你与游家已然不亲近了，我们就算有心同你说什么，郑氏同你洗脑之后你便也忘个一干二净，说不定反而更觉得我们多管闲事，思来想去，便还是觉得暗中行事更为稳妥。”

“表哥，”虞清苒是第一次听游熠然说起这个，一想到游家的长辈和游熠然都是真心待自己好，而自己却误信奸人，心里莫名有些难受，“从前都是我不懂事，不能明辨身边人的心思，让你们失望了。”

“无妨，你如今能想通就好。”

“苒苒今日说这么多，为的便是表哥能明白，我对谢岐所有的怀疑和敌意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我了解他的为人，如今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这幅与世无争，都是他的伪装。”

游熠然剑眉紧皱：“就算如此，如今陛下对他可是深信不疑，就算没有动过委以重任的想法，至少也没想过要对他不利，更何况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你一面之词，并没有实证，就算告发也不会有人相信。”

“谢岐绝不会放弃争夺皇位，只要他还有动作，便一定能被抓住马脚，”虞清苒淡淡一笑，“上天给了我重活一次的机会，不正是给了我一个报仇的机会吗？”

“苒苒，朝堂上的事情自有我们男子争斗周旋，你如今嫁为人妇，表哥更希望你能和七殿下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表哥，你以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殿下还能全身而退吗？”虞清苒语气严肃道，“谢岐最大的敌人便是殿下，如今我嫁给了殿下，至少明面上看，七皇子府便已经与宣平侯府和游家扯上了关系，谢岐又怎会善罢甘休？”

“你只是一个姑娘，何必将自己置身危险的中心？”

“这世间男子又如何，女子又如何？表哥看阿洋，男子能上战场杀敌，阿洋不也未曾逊色丝毫，由此可见女子未必就不如男子了。”

“可你自幼养在闺阁之中，后宅的小打小闹便也罢了，如今牵扯上朝政大事，稍不留神便是万劫不复，你要我如何能将你推入深渊呢？”

“表哥，即使你不推这一把，我如今也已经身处深渊了，”虞清苒苦笑了一声道，“我说了，此生唯一的心愿便是能助殿下成事，以弥补从前我的所作所为，如今我明知陛下中毒、戎卢和皇贵妃娘娘的地位岌岌可危，又怎可能无动于衷，任由谢岐趁着殿下不在的时候威胁他在意的人呢？”

“那你自己呢？你做这个选择，便是将自己舍弃了。”

“表哥，我毕竟与谢岐相处一世，对他为人和一些习惯勉强算得上熟悉，再加上此番我与殿下同心协力，还有表哥相助，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看来你上次同我谈的时候，便已经将我划入了你们的阵营。”

“表哥也可以拒绝的。”

“你要我如何拒绝？”游熠然瞥了她一眼，“难道要我让自己的妹妹独自面对京城的明枪暗箭吗？你明知道我做不到。”

“其实表哥真的可以拒绝的，毕竟我与殿下之间的事情，其实无关游家，但表哥若是牵扯进来，游家便也跑不了了。”

“罢了，游家在京城根深蒂固，祖父更是深得陛下信任，就算谢岐日后真要发难，也不敢轻易对游家做什么，”游熠然说道，“赏花会我会应下，届时若是升平公主和乐平公主生出些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有我在你也能安全一些。”

“这么说来，表哥已经信我了？”

“你是我妹妹，不信你我还能信谁？虽然重生一论实在荒谬，但我相信就算这是你编的，也有你编这些话的缘由，你不说我便只当你所说重生一事全是真的，既然如此，我便更要护着你了。”

虞清苒鼻头一酸，猛地扑进游熠然怀中，就像小时候受了委屈去寻他诉苦似的样子，一抽一抽的，嘴里断断续续道：“表哥，是我从前错了。”

“知错就改并不晚，你只要记得日后不论发生什么，我和游家都是你的后盾，就算你将天戳破了个窟窿，表哥也会尽全力为你补上。”

“嗯。”虞清苒用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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