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少君笑道:“别怕,只是一条寻常的赤链蛇,没毒的。”
慕冰娇颤道:“不管有毒没毒,你赶紧宰了它!我最怕蛇和老鼠了!”
祈少君心中不停地暗笑,身侧这位女子真是说不出的有趣,时而如同冰山美人般令人遥望而不可及,时而宛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时而又如幽怨人生苦短的妇人,此刻又成了娇俏可人的女孩子……女孩子……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祈少君是不会无端杀生的,他到灶台那边拿了一个竹篓子,放到赤链蛇附近一侧,再走到赤链蛇对面一侧,隔空弹指一击!就将赤链蛇一击弹进了竹篓子里,然后一盖!
“哼哼,天气渐寒……明天正好吃蛇羹补补!”他提着竹篓子笑道
再转头一看,只见慕冰一只玉手轻抚着起伏的胸口……
祈少君道:“没事了,帮我把油灯拿回来,好么?”
慕冰噘着嘴道:“我……我不去那里!”
也难怪,当一个人在某个地方受到惊吓之后,再过去的话难免心有余悸,这种畏惧心也会持续一段时间,所以祈少君苦笑无奈,只好自己去拾。
“我说,你刚才到底要干嘛?”他再次点上了油灯
慕冰羞涩道:“我……我想照照镜子……”
这下祈少君总能明白了,原来她提着油灯是想到湖边看自己的倒影,于是晒笑道:“你早说不就是了,今天我刚去集市买了镜子……”说着走向茅屋去取。
镜子取来了,凉亭里的白衣丽人早已有些等不及的样子。
“天哪,这不在梦境吧!是的,这绝不是镜中花、水中月!咯咯!”
“咯咯……咯咯咯…………!!!”
凉亭里,一阵阵咯咯地娇笑连续不断。
这银铃般的娇笑之声,简直如天上的精灵,一点一点地轻轻敲击在祈少君的心房上,只见慕冰正在不断抖动着娇躯,唯有发自内心的喜悦才会有的神态,绝美的面容上更是满含着喜出望外的激动和兴奋……
一边不断轻抚着自己青春年少的面靥、一边笑着道:
“原来玄一老道没有骗我,八年时光总算没有白白失去,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驻颜秘术……想不到无极门的内功真的如此神奇!哈哈……”
伴随着无法抑制的兴奋,白色的倩影如烟般一掠飞出凉亭!
“我还那么年轻啊~~~!”她仰天娇笑,圆转翩舞,好不欣喜。
凉亭里,祈少君静静地伫立着、凝视着远处的湖边……
远远望去,湖边有一位白衣仙子手握着镜子,伴随着风吹水波的涟漪、在手舞足蹈,镜子还不时地朝着自己的脸上照上一照,然后又张开玉臂旋转着自己美丽的身躯,她重复不断地舞动着,即便黑夜的笼罩也无法掩盖这白衣丽人的绝世风采,就宛如一朵绽放的夜光白!
祈少君静静地欣赏着这赏心悦目的美景,尽管并非舞蹈,但却是最令他神醉的翩翩之舞,连心中的烦恼与忧愁也随之翩翩而逝。
少时后,他在凉亭边缓缓踱着步子,凝望着湖边的白衣仙子……
他不说话,因为他也在欣赏这白衣仙子翩翩起舞的倩影,他也不愿去打扰这朵远离尘世的空谷幽兰;而且慕冰不也说他是与众不同的,他会心醉,但不会神魂出窍,所以他眼睛在欣赏,心中在思付着一些事……
“师父说过……本门乃道门至尊,潜心修习玄门内功会有驻颜之功效,只是非天资、毅力极强者不能,想不到这位姑娘竟然能够做到……也对,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位姑娘的年岁想必不是眼前所看到的那般,她必定是因为留住了青春才高兴成这样子。”
少年人不懂女人心,要知对于女人来说,容颜往往重愈性命,当日在苏州,司徒曼玲在客房里怒不可遏,但就因为他无心之下夸赞了一句,心头怒火立时被浇灭一大半;而刚才,他说慕冰正值青春年少时,因为在看着夜空,没留心慕冰面上那无法形容的惊讶。
但此时,他倚着凉亭的柱子、凝视着美人,他在微笑、发自内心的笑。
因为他会真诚地祝愿祝福别人的幸福,怜悯他人的不幸。这话似乎听起来很简单,可是再细细想想……我们能做得到么?没有嫉妒心的人世上不可能有,祈少君也绝非完美无缺之人,但他确实能做到。
慕冰见他如此,娇嗔道:“你在笑什么?”
祈少君道:“我是在笑江湖上那些无聊的的人,他们把你说的那么不堪,可照我看来……哪有这么回事?”
他说的是一句发自内心的由衷之言,可万万没想到此言一出,对方轻盈漫步的身形倏然而顿!
“咯啦……!”她一双垂着的玉手也突然紧紧一握!
祈少君微笑的面容也骤然顿敛,因为他感到了一阵冰寒当面袭来!
“姐姐……你没事吧……?”他的语音也因为这个股冰寒而冷战。
慕冰身形顿住的身形缓缓回过头来……只见前一刻还温柔的眼波突然如同霜刃般,一双寒芒如两把利剑般投向祈少君,同时刺进了他的精神世界里!娇笑嫣然的面容瞬间变为了森寒如霜……不!应该说比刚才从石门出来时凌寒无数倍!而她周围的一切,也像在她回眸的这一瞬间里突然冰封了!
祈少君机伶伶一个寒噤,感觉像从天堂般的温泉中,突然掉进了万劫不复的冰川世界一般……!
他一阵寒战之后,惊付道:“她怎么了?转眼间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只听冷冷的声音从那两片樱唇间缓缓传出:“什么姐姐?刚才你和她折腾了半晌,挺开心的嘛……是否该消停一下了?”
祈少君惊付:“连声音也突然变了!还是刚才那个柔情似水、娇蛮可爱的慕冰么?!”他一向无所畏惧,可也不禁对这从所未见的骤变感到惊怖和疑惑!的确,前一刻还是温柔可人的女孩子,可是这美好的画面陡然间像是被冰封、随之而碎裂,同时也冰碎了他心中的温情和暖意。
他脚底顿生凉意,颤声道:“你说……她?她是谁?”
对呀!她是谁?这里除了祈少君和慕冰,哪里来的第三个人?
慕冰冷森道:“她是谁轮不到你来管……小子,你挺有能耐嘛!胡乱吹几首曲子就能让她把我挤走,不过你刚才的话倒是恰好提醒了我。”
祈少君不禁道:“我提醒你什么了?”
慕冰冷冷道:“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