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越看他那个气喘吁吁的样子,就知道这人一定是怕电梯太慢跑下来的。
刘越还没这么牵肠挂肚地为谁彻夜不眠,还大清早亲手做吃的,又不辞辛劳送到人面前,此刻被商睿盯着,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刘越指指挂在车把手上的大包小包,跟商睿说:“做的一般,随便垫垫。”
商睿却是看也没看,直接一伸手将刘越拉进怀里。
刘越瞬间感受到一股暖流,从胸口到后背,从尾椎骨到天灵盖,剎那间被暖透了。
刘越的手背也顺势环抱住了商睿。积压了好些天的酸楚,在这一剎那突然都冒了出来。
刘越觉得商睿又瘦了些,用侧脸蹭商睿的下颌,能感觉得出,这人胡茬也冒出了不少。
刘越顿时就心疼得一塌糊涂,这个男人平时看着挺能沉得住气,好似什么都不往心里去,多大的压力都能承接得了。
实际上,不过也是肉体凡胎,没那么耐造。
“行了吧,”刘越压着声音,轻轻拍抚商睿后背,“一会儿被人看见。”
商睿却不撒手,还用嘴唇似有若无地蹭刘越耳廓,环着人的双臂又紧了一圈。
“爷爷什么情况了?”刘越问。
商睿轻笑了声,按照刘越平时说话的方式纠正他:“咱爷爷。”
刘越也笑了,胸腔都跟着振了一下:“嗯,咱爷爷怎么样了?”
“没消息,”商睿声音又凄冷起来,“还没消息,哎……”
过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地哼哼:“还好没消息。”
刘越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商睿,就任凭他抱着。
天光一点点转亮,医院里走动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刘越也不再去在意路人的目光,就那么一门心思,踏踏实实地被商睿抱着。
想趁机把自己身上的能量都输送给他,像小时候看过的武侠片里演的那样。
……
手术时间比预计的又多了两个小时。每一分钟都跟煎熬似的,令人如坐针毡。
商誉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水,跑了多少次厕所,反反复复地踱着步,也不怕别人看出自己的焦灼,内心一遍遍做着最坏的心理准备。
陈烨看出他的烦躁与不安,劝他:“一起去露台吹会儿风?”
商誉不出声,人却走向露台方向。
城市的清晨总是从一抹清灰开始,宛如裹挟灰尘的浓雾,压得人透不过气。
陈烨已经把能安慰人的话都说尽了,此刻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商誉焦虑。
商誉突然开口问陈烨:“阿睿呢?那小子又跑哪儿去了。”
结果一转身,看到斜对面一号楼下,一颗半人高的盆景旁边,两个男人紧紧相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