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都是正常商业行为,也没有仗势欺人什麽的。
谁能想到你给我出的主意,竟然应验了。
干嘛呀?你别这样。我们没事,我们当天就和好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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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将场景调回周榛宇生日当天。
楚娜家门外,周榛宇注视紧闭的房门,深呼吸两次让自己放松,伸手叩响。
无人应答,他忍住破门而入的冲动。拿起手机再一次拨打过去。立刻听见铃声从楼梯间传来,由远及近。
“喂?”楚娜的声音同时从手机和楼下传来。接着她人出现在楼梯转角,举着手机,擡头注视他。
她此刻穿了件带兜帽的卫衣,卷发在脑後扎成马尾,戴着副有框眼镜。这样装扮让她甚至有点女学生般的稚气,神态却格外冷静。
周榛宇看着她,知道她无论做了哪种决定,都已下定决心。而且他无可更改。
“饿了,出去买了点吃的。”她拾级而上,来到他身边,轻轻挤开他去开锁:“我没赶过去,他们没不高兴吧?”
“还好。”
楚娜打开门,放下购物袋换上拖鞋:“对不起,现在给你过生日还来得及吗?”
周榛宇一时百感交集:“当然,还没过十二点。”
“那给你下碗面。”楚娜去拧开燃气:“我也只会这个。不过可以给你打一,不,两个鸡蛋。”
周榛宇在桌边坐下,手伸进衣袋,无意识摆弄着一个丝绒质地的方盒,打开又合上。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一小时前跟父亲的对话。
“葬礼我去了,去的时候死者姐姐正在追打他前妻,场面非常难看。”父亲低着头,显得非常疲惫:“混乱里头,我看见个小女孩,跟你一般大。抱着她爸爸的照片,瞪着眼睛,看她两个至亲厮打成一团。”
周榛宇一阵恍惚。竈头水开,薄雾袅袅。楚娜正用筷子搅开面条,转头对他笑一笑,笑容明媚,仿佛此生从不曾受过阴影侵袭。
“爸,都过去这麽久了。”当时他哥分辩:“而且您事先根本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与楚娜父亲做生意那家公司,産品质量确实存在很大问题,瓦楞纸的级别与规格都不符合要求,根本无法与下游企业履约。因此奕宇拒绝向它支付货款。从而殃及池鱼。
父亲摇摇头:“我是个生意人。你能说我没预料到,会有不止一家小企业跟着被拖垮?不,但我也知道。我要是做这个好人,垮的也许就是奕宇。”
还有一句父亲没说出口。赌上全部身家的生意失败,债台高筑,也许在葬礼上一脸惊恐的小孩就会换成周榛宇和他哥。
楚娜将面端到他跟前:“小心烫。生日快乐。”
周榛宇搅了一筷入口,食不知味:“我问过我爸,那天他——”
“哦,他跟我姑年轻时没有过一段吧?”楚娜打断:“那就好,咱两不是亲戚。”
听到这,周榛宇内心陡然燃起一线希望,难道她还没意识到?父亲说他这次上门,曾与她姑姑约定,彼此都不让小辈了解这件事。
但擡头看一看就明白。她都知道,她只是希望什麽都没发生过。
他也只得配合一无所知:“确实,太好了。”
“有这麽好吃吗?这麽感动。”楚娜惊奇地说:“我正愁三十五岁以後要真挣够了,去干点啥打发时间。这下好,看来我在厨艺方面天纵奇才。”
周榛宇轻咳两声,低头又搅了一筷面:“行,到时候我给你打下手。”
“当然了,可别想跑。咱们也别太辛苦,高兴就做。不高兴了,就在门口挂个牌子,请客人改日再来。”
“行。”他凑趣:“预约制,每天一百个号,从九十号排起,饥饿营销。”
“等等,饥饿的不是客人,得是破産的咱们吧?”
两人笑完,忽然又都静默下来。少时,楚娜伸过手,用拇指擦擦他脸颊:“你说过,无论我怎麽选,你都会做我的退路。”
“我说过。”
“那就走下去吧。”她轻柔而坚定:“不管发生什麽,我都要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