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旷课就为了去见他,你喜欢他是不是?!”叶鸣舟再也忍不住。
周京霓终于停了动作,擡头看前面的落地窗,夜色弥漫,对面高楼灯光恍影,成了黑夜点缀,这一刻,她眼里一片猩红,猛地把衣服砸进行李箱站起身,回身看叶鸣舟。
“我喜欢谁跟你有什麽关系?!对,我喜欢他怎麽了?!”她嘶哑着声音吼,汹涌的委屈情绪让她快要喘不上气,她几乎浑身都在发抖,“你没资格管我!知道吗!”
啪!
叶鸣舟愤怒地甩过去一巴掌。
周京霓被打得偏过头,嘴角渗出一丝丝血迹,头发凌乱地粘着眼泪贴在脸上,她缓慢地擡手捂着脸,喉咙哽咽得生痛,此刻却麻木地笑了,“打完了?麻烦您从这出去。”
“滚。”她冷静地说。
“周京霓!”叶鸣舟声音颤着,“你知道我们家为什麽变成这样吗?!因为沈家!你知道你父亲和爷爷怎麽死的吗?因为沈家逼你伯公不得,所以才把他们推出来!他们沈家就是导致这一切的幕後推手,这样了,你还觉得没关系吗?!那你知道我为什麽去美国吗?!因为沈砚清把周政也在赌场洗钱和欠钱的事扣在你死去爹身上!因为他们沈家是要至我们于死地,是我替那个周政也还清了四千万美金的债务才帮你拿到遗産继承!不然你以为北京那几套房子为什麽能完好保留?!”
“他。”她说:“沈逸,他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一切。”
周京霓僵在原地。
她一字不落地听清了每个字,大脑却是空白的,一切来得太快,甚至没给她留出思考时间。
她有点恍惚了。
她身子晃了晃,感觉呼吸不上来,眼前在重影,腿轻的发飘。
她想起沈逸一次又一次的欲言又止,记起他临去英国前的叮嘱,懂了後来他眼神里的千言万语,知道了他次次的避而不答,却不明白他为什麽不告诉自己,为什麽要对她反而更好。
是补偿吗。
还是愧疚。
她好像个傻子,全世界都在看着她越陷越深却没人肯拉一把。
。。。。。。
一个人下楼到花园,周京霓用残留的最後一丝信念,拨通了沈逸的电话,第十秒就听到了他带着笑的清润声音。
“到了?”
“嗯。”
“我妈来澳洲了。”
“啊。”他也明显一愣。
“嗯。”周京霓无声的,静止的呼吸着,竭力擡头看刺眼的路灯,问:“沈逸。。。。。。你有事瞒过我吗?”
沈逸沉默了很久,久到手机发烫,才说:“你想问什麽杳杳。”
周京霓呼吸逐渐加重,“你是不是一直知道我家的事。”
“。。。。。。”
“你说啊。”她眼眶烧红了。
他说:“是。”
“是你们家害死我爷爷。”
“。。。。。。”他悲伦的声音穿透而来,“对不起。”
“。。。。。。为什麽,为什麽连你也不告诉我,我把你当成我最重要的人,却连你也欺负我,沈逸,为什麽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爷爷对你那麽好。。。。。。”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愚昧可笑,眼泪流进自嘲笑起的嘴角。
“是我们家对不住你们。”沈逸又道歉。
周京霓闭上眼深吸气,感觉头晕眼花,扶住栏杆靠着墙滑下去身子,听着苍白无力的“对不起”三个字不断重复在耳边,她哑然失声,“沈逸,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对面安静了。
“沈逸,我求求你了,你说话。。。。。。”她流下的眼泪,一下又一下地砸在手背上。
“嗯。”
坚定的声音像一记棒槌砸懵了周京霓,她嘴唇咬得发白,“你明知道我们不可能,为什麽不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为什麽不拒绝我!”
可沈逸一句话也没说。
忽然手机没电关机了。
周京霓望着漆黑的屏幕,崩溃到了极点,手机摔到地上,她头埋在膝盖上放声大哭,头发乱糟糟地糊在眼角,像被大雨打蔫了的枯花。
她想不通,却也必须接受这一切。
原来隔在他们之间的从来不是那道红墙,是她再喜欢,但此刻到以後都跨不过去的生死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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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月,沈逸分别往她账号里打了三笔钱,数额很高,最後一次银行提醒风险交易,可一周後,全部钱都被原路退回。
他被她拉进黑名单,联系不到人,尝试把钱再转过去,银行却通知他,查无此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