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视着她:“但她不能知道?。”
十分笃定的口吻,一字一句。像是下达通知又像是命令。
他口中的她这个字,不用直接点名道?姓也知道?说的是谁。
他把何碧顷放在那么重要的位置,怕她知道?怕她难过,想要默默解决一切。
艾青莫名喉咙干涩浑身发凉,整个人像坠落冰窖,她手指僵硬地蜷了蜷,又听见他不轻不重地说。
“不然?,朋友也没法做了。”
这是威胁吗?八九年的朋友感情比不过在他身边待了一个多月的女?生。
艾青彻底一泄,她勉强扯出一抹笑,有?些不敢置信。
“所以刚才在水井那,你听见我跟她睡在一块时眼里会那么害怕?你担心我告诉她?我没那么不懂事。”顿了顿,又说:“还?是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她继续质问:“你真?的有?把我当朋友吗?如果?是李政卓不小心说出去了,你也会像今天对我这样对他吗?”
从今天上午在医院见面到现在,他对她说的每一句话不是生冷就是像带了刺,仿佛是在气她告诉齐思?琼。
厨房又一次陷入沉默,江猷琛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齐思?琼昨晚的态度令他草木皆兵,也把这事当成了忌讳,隔墙有?耳怕艾青的话又被其?他人听见。
“李政卓不会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真?是不小心说漏嘴,我又为什么不能担心你再次不小心说漏嘴?认识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你是大大咧咧的人。”
艾青委屈指责:“认识这么多年,我也第一次知道?你是重色轻友的人。是不是要我跪下来跟你道?歉啊?”
“不需要。”她红通通的眼睛令江猷琛皱眉,语气软了些:“我说话难听,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眼泪擦擦。”
客厅传来何碧顷和李政卓其?乐融融的声音,俩人有?事没事就爱抱着多肉和甜筒玩,把两只土狗当自己养的小孩,哪只捡东西?最快、蹦跶得高,做什么都得比较高下。
“好香,什么时候能煮好啊。”
一道?清丽的声音蓦然?响起。何碧顷抱着多肉从厨房与客厅打通的长形窗口探出头,笑容灿烂。
她往里看,发现艾青站在江猷琛对立面,清澈的眼眸水汪汪,眼尾红红的,仿佛一只破碎的洋娃娃。她愣了几秒,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艾青看上去像是受了委屈。
两人目光相撞,艾青唇角弯弯,随后转身背对她,打开?水龙头洗手。
江猷琛侧眸,刚刚还?在客厅的人儿忽然?出现在眼前?,倒不是担心她听见了什么,她就算有?顺风耳也不可能听真?切。只是她和她怀里的多肉瞪圆了眼睛看他,他原本毫无波澜的心像被蝴蝶的触角碰了一下。
“再等会。”
何碧顷哦了一声:“可是我好饿,我想先尝尝。”闻着香味她不争气地咽了咽口水,眼睛瞥向?那口咕噜咕噜响动,雾气袅袅的锅。
“牛腩还?不是很入味,给?你勺口汤?”
何碧顷点头。
艾青洗完手回头,窗边,江猷琛从锅里盛了勺汤,隔着灶台凑到何碧顷唇边,右手还?拿了一只小碗搁在她下巴,以防汤汁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