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颂山的接应军终于突破了江罗烽的防守。
但是还没有到松懈的时候,距离萧颂山的接应军越近,就越容易遭遇危险。
月无忆背对着身後衆人,沉声说:
“我会去接她,但不是现在,别放松警惕,继续向前走。”
“她可以吗?山神大人,您……”
“她会拼尽全力,我也绝不会留她独身面对一切。把你们安全送到萧颂山那里,才是她的心愿。”
另一个男人忍不住问出了大家同样的困惑:
“山神大人,斗胆一问,另一位山神和您是什麽关系?”
月无忆的嘴角浮现了一丝苦涩的笑意,他低声回答:
“她是另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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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止境的杀伐。
反噬的伤痕密密麻麻,精怪因为残害凡人而背负着加倍的痛楚。
但阿月依旧没有停下。
江罗烽看着她的眼神染上了忌惮,如同一头野兽看向从未遇到过的劲敌。
不要命的怕不缺命的,可是这精怪的命怎麽比他见过的所有精怪都要难拿。
江罗烽原本以为,靠着一万精兵对付一个自称“山神”的精怪,无论怎麽说都绰绰有馀。
可是三天过去了,一万轻骑军只剩下一千,依旧没有任何一骑能突破区区一只精怪的防守。
这怎麽可能。
部下仅剩的一只精怪也被斩杀,江罗烽终于开始慌乱。
他只是想重创萧颂山,他可不想为了一个稍微厉害一点的精怪就在这荒山野岭丧命。
反正这精怪离死不远了,他还不如趁早逃离这里。
江罗烽对于死在精怪手中,成为她身上无关痛痒一道伤疤这种事,没有丝毫兴趣。
他太清楚活着的意义。
但是山神没有如他所愿。
察觉到江罗烽的意图,阿月咬紧牙关,以骤然爆发的力量在江罗烽的身後与身侧挡上了一堵纯白色的雾气高墙。
江罗烽脸色一变,握紧了手中淬着血腥气的长剑。
他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大声问那个挡在大军前面的身影:
“山神大人,一定要赶尽杀绝?这可不像是神明所为。你杀了这麽多人,还怎麽拯救苍生?”
山神的动作未停,沉静的声音传达进了江罗烽的灵魂深处:
“我并非神明,也没有拯救苍生的资格。我要做的,只是在这里杀了你而已。”
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声音,却让江罗烽从未有过的遍体生寒。
只剩下几百士兵,他没有多少能堆的人命了。
他不能真的“不要命”。
江罗烽紧握着长剑,试图搜索任何一个能逃出生天的办法。
毫无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