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似乎是在害怕楚示雎,一点声音也不敢出,过长的两只手臂往他这边探,白骨上是皮肤,皮肤早就溃烂,随着它的颤抖往下滴落粘液。
好恶心。
楚示雎打量了他几眼,没说话,最后把他从地上拖起来。
“我不会害你,其实我想帮你。”
他莫名其妙说,“我总是想帮每一个有‘好朋友’的人,期待他们能离开这栋楼,不过从没成功过,不过你和他们不一样。”
杨兢全身皆备:“哪里不一样?”
楚示雎低头看他,突然收敛了笑意。
他笑起来会让五官显得平易近人,失去表情后,整张脸骤然流露出十足的压迫力,猩红瞳孔一动不动注视着杨兢,平静说:
“你是杀人犯,在故事里,杀人犯不可能成为幸存者。可能只有圣母心泛滥的人会尝试救你,但当他们发现自己的生存都成问题后,你会是第一个被抛弃的角色。”
杨兢听得眉头紧皱。
“所以我不能成为杀人犯。这很麻烦,我想干什么都得绕圈子。”
楚示雎叹气,“你能帮我做很多事,作为报答,我帮你离开这里,终于合乎逻辑了。”
“你到底他妈的在说什么?”杨兢说。
楚示雎回答:“我在帮你。”
他说,“你似乎期待被关注,所以不能莫名其妙死在大楼里——我帮你。”
楚示雎:“作为回报,你只需要帮我一件小事。”
他说,“问问你的朋友,楚祖在哪里。”
杨兢:“楚祖是谁?树瘤人怎么会知道他在哪儿。”
“他知道的,而且也会告诉你。”楚示雎说,“因为他知道我是个情绪不稳定的家伙,我杀不了楚祖,就会干一些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
树瘤人似乎在说“不”,但杨兢听不清楚。
它最后还是给杨兢指了路。
那个叫楚祖的人已经不在房间了,之前想逃的窝囊废倒是在,腿断了一条,死不瞑目。
杨兢继续问树瘤人,那个叫楚祖的家伙在哪儿。
这次树瘤人说什么也不开口。
楚示雎正打算走,忽然脚腕一紧,低头一看,浸满黑色血液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他脚边,正抓在他的脚踝上。
楚示雎又蹲下身,对杨兢说:“你瞧我说什么来着,杀人犯不可能成为幸存者。”
他很耐心地将那只手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小心翼翼的,尽量不伤害手的主人,并劝道:
“你还是现在死了比较好,现在楼里没警察,那对夫妇还会回来的,现在死了就没后面那么多事了。”
“这得怪楚祖,他为什么不给你个痛快,觉得亲手杀人会引起争议?哦不对,他应该什么也不记得了。”
楚示雎又开始叹气。
“对不起,我也不能给你个痛快,你自己努力努力赶紧去死吧。”
杨兢觉得这人比自己还疯。
以及,他和那个叫楚祖的人到底是有多大仇?
楚示雎起身,又拿出手帕把手指仔细擦拭了一遍,随手扔掉了沾上黑色血迹的手帕,对杨兢说:“走吧,去找找他在哪儿,这栋楼活着的人不多了。”
……
小黄鸡看得毛骨悚然。
楚示雎的话太……怪了。
他很笃定杨兢身边跟着树瘤人……这是这轮剧情新增的设定,所有主要角色身边都跟着一个只有自己能看到的东西。
——比如楚祖身边的绅士先生。
并且,楚示雎还说,在故事里,杀人犯不可能成为幸存者……他不能成为杀人犯……终于合乎逻辑了。
这也是《第五扇门》一直有争议的点。
楚示雎动手都是拐着弯来的,他把人骗进房间,看他们挣扎,但从不自己动手。
而且他基本只在后期行动。
那个时候,主要角色都崩溃得差不多,大多抛弃了社会性,被恐惧折磨得只想保全自己。
很多人痛骂楚示雎,觉得他是个没人性的畜生,但也有一部分人直接将《第五扇门》当作了邪典小圈子冷门。
都邪典了,还管什么有的没的,更何况很多“门”不是必死的。
换句话说,如果能肯定楚示雎是一个彻头彻尾杀人不眨眼的祸害,《第五扇门》早就被下架。
但楚示雎的人设太暧昧了,没有揭露过去,不知道他动机,也不知道他最后的结果。
如果他死了,并且是以“符合当代价值观”的方式死亡,或者受到惩罚,那《第五扇门》就没有价值倾向上的问题。
现在就卡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