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这种生离死别的感受”
“知道,这在侍卫营很常见,属下已经习惯了。”
冰绡不知如何安慰,便提议道:“公主,保重身体要紧,出去走走,可好?”
暖暖擦了泪,一腔心绪无处排遣,看着外面的日光甚好,便答应了。
阳光不强,但却刺得她有些张不开眼睛,她便坐到了廊下的树荫中。
不多时,泽生到来,行礼後说道:“公主,京旨意已到,令将军灵柩归京。”
泽生只说此时只说“将军”,因为将军可以是任何人,但“殿下”只有一人。
奈何暖暖未解其意,不知他用心良苦,泪水又溢满了眼眶:“我去送送他……”
“将军灵柩已啓程……公主之後有什麽打算?”泽生将“公主”二字咬得极重。
暖暖倒是听出了他的意思,自嘲一笑,对,公主,她现在是祁国平阳公主,有什麽资格去送呢?
打算?是啊!她今後只是梁国公主,是该做打算了。此前那些打算终究是一场空,该想想以後如何了。
檐下传来一阵幼燕的叫声,一窝小燕子张着嘴等着大燕子来喂食。
她看着这一幕,缓缓地说道:“我出来太久了,该回家了。”
这回答似乎是正合了泽生的心意,他回答:“属下送公主归还。”
暖暖看了一眼泽生,冷笑一声:“泽生,咱们认识已经很多年了,算是朋友了,他离开了,你不伤心吗?”
泽生暗道一声“大意”,之後换了一副忧伤的表情,悲戚道:“伤心……但燕北已平,殿下夙愿已了,他没有什麽遗憾。”
“没有遗憾了……我于他来说,不算是遗憾!”暖暖忽觉心中一凉,她与江山比起来,轻若鸿毛,虽然这个道理她早就明白,可心中还是失落。
女子就是麻烦!泽生见公主伤心,忙找补道:“不,不……殿下没有说,这是属下的意思,请公主相信,殿下不会辜负过公主!”
暖暖冷笑:“如果这都不算辜负,那什麽算是辜负?”
泽生见越描越黑,不再解释,直言道:“公主何时啓程,属下去安排。”
暖暖见他竟催促自己离开,她也不好赖着不走,起身说道:“任将军!这几日有劳将军照拂,本宫今日就走。”
说着转身进屋吩咐冰绡准备啓程。
一声“任将军”已将二人拉开距离,泽生拍了拍自己的嘴两下:怎麽就不会说话了!
也无怪他这般失言,今日来各种事务已让他力不从心,冷逸尘不在,他只能强装镇定,稳住军心。
好在冷逸尘此前已将作战计划与战後之事详细交代,才使他能应对。
他看着留下来的机要,才发现原来殿下早有预谋,可恨他自己没有发觉一点,跟了殿下这麽多年,竟然连这点都没看穿。
他又私下里问过黎平,可黎平一口咬定殿下身故,对当时情况的一套说辞,几乎是滴水不漏。
凭他的直觉,这套说辞是早就准备好的,人在危难时刻紧张无比,不可能记得每个细节。
如此,他更加确定殿下假死之事,而且也确定了殿下他有自己的计划。
他有些伤心,殿下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如今又得罪了公主,这下倒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唉!这将军不做也罢!明日就辞可职位,到长右山去。
想到长右山,他豁然开朗。
殿下一定是去了长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