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们将陈伴伴的尸体迅速收敛,又打了水将地面擦干净。
过一会儿地面干了,谁也看不出那刚刚死了人。
步履踩过,只馀下一层细细的灰尘。
太子走了出去,看向远处一片暗沉的宫殿,这宫内除了东宫还好好的,其馀的地方都被禁卫军看守着。
他摩擦着身上明黄的太子衣冠,心里嗤笑先帝疑心作祟,贪心权利不放手。
如今,这一幕倒是他乐意看到的。
禁卫军,原本直属于天子的军队,如今被刘谌掌握在手里。
他这二弟可不是常人啊。
一只雪白的猫儿伸爪勾着他的衣摆,太子弯腰将它抱起来,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瞧瞧,这天要变了。”
到时候,若拼不过,那便拿这宫殿来作陪吧。
夜色沉沉,好似化不开的浓墨,沉甸甸的坠在心头。
雨好像更大了。
苏妙看着天色,起身穿戴整齐。
“老爷该做衣裳了。”玉禾给她扣上革带,又擡手给她整理了一下衣袖。
“无碍,去年的也可穿得。”苏妙走到桌旁开始用早膳,玉禾正在给她整理屋子,闻言道:“那怎麽行?老太爷买了一袭紫貂,现在府中也就您能穿貂,只能给您做了。”
苏妙顿了一下:“看来今年的货比较多。”她爹竟然买到了。
“可不是,听说北边那新拉了许多过来,赋都的达官贵人们都买了呢,就是品相比不上老太爷买的那一张罢了。”玉禾将要洗的衣裳抱出去:“连小的们一人都能分到一张猞猁皮子做衣裳。”
苏妙喝碗粥,见此玉禾就给她拿了茶水过来漱口。
“这些事情就让老夫人看着办。”苏妙站起来,又戴上官帽:“今天可能回来晚些,不用等我。”
“唉。”
府外已经架好了马车,付安已经支着伞在那等着她了。
她擡眼看了一下天空,迈步走上马车。
进去的一瞬间,雨水滴落的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
等马车再路过那酒楼时,苏妙伸手掀开车帘,却没有看到那爱穿白衣的人。
不过片刻,雨水将指尖湿透,冰冷的雨水让指头都跟着泛起冷。
到了府衙,苏妙便让人将捕头叫了过来。
“大人。”
“这几日雨大,你带人去附近的村落县城看一看,本官记得赋都不远处也有一条河,你们顺着河流去看看,若是有在河道旁居住的人,便去叮嘱一声。”
捕头看了苏妙一眼,将这事应了下来。
共事这麽久,他也知道这位大人的性子了,他提前吩咐了的事若是因为他们没办好出了事,到时候他们可不就是罢官那麽简单了。
将此事吩咐下去,苏妙便将一沓沓公文拿过来处理。
近日因为下雨的事情,也少有作奸犯科的,如此倒是闲了下来。
可惜没有闲太久,太子的人就找了过来。
苏妙微微坐直,起身走了出去。到了正厅才发现不是太子的人过来了,而是太子直接过来了。
心里思量片刻,苏妙走上前:“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擡起头,伸手将苏妙虚扶起来:“免礼。”
苏妙让人上前斟茶,等太子说话。
太子摸着茶盏,感受着上面的热度:“陈伴伴昨夜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