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大势已去。
所有人心头都想起这四个字,朝臣们龟缩在一旁看着那直挺挺立在雨中的人,她黑发散落肩头,每走一步便有鲜血浸成一个脚印,而後又立马被雨水淋开。
她走到太子面前,问道:“太子如何?”
“太丶太丶子,没丶没丶没了。”说完,守在太子旁边的臣子竟是直接瘫倒在地上。
“将太子的尸身装敛好。”苏妙说完,看向堆在一块的大臣:“大人们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其馀的事情,还需要你们处理呢。”
衆人看着苏妙说不出来话,她现在脸色惨白,一步一血印的情况实在骇人。
付安已经走过来,给她撑伞挡住了倾盆而下的雨水:“老爷,我们现在是?”
“回府。”苏妙将长剑别在腰上,她转身便看见不远处有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过来。
她站立在原地没动,付安只好停下。
马车停到她面前,苏妙撩开车帘,直接走了上去。
容苏倒了一杯热茶给她:“受伤了?”
苏妙没动,一双眼眸沉沉的看向容苏。片刻後,她伸手揪住容苏的衣襟,声音冷沉:“不管你是不是欲擒故纵,谷长苏,你赢了。”
两人靠得极近,呼吸交缠。相视间好似不甘示弱,又像是在昭示着什麽。
手中的茶水洒落在马车铺着的毛毯上,容苏放下茶杯,伸手想掰开苏妙的手,她却先一步松开。有些脱力的靠在马车壁上。
容苏从马车的暗箱里面掏出毯子,而後坐在了苏妙身边,伸手让她倾倒在他的膝盖上,用毯子仔细的给她擦头发。
“我原想,大不了就回三河村。”
“但是,我後面又想了想,我还是不甘心。你知道我怎麽想的吗?”苏妙闭着眼睛没出声,他伸手执起她一缕黑发,声音温柔:“我想,以後你身边要是有了另一个人,我恐怕会忍不住出手将他撕碎。如此,为了你好,也为了别人好。”他轻笑出声:“这个位置,还是我占着的比较好。”
“你说,是不是?”
将她的头发擦得半干,容苏伸手摸索到她腰间的革带,摩挲着革带扣上的兽头。
一只冰冷的手扣住他的手腕:“送我回府。”
容苏收回手,时不时撩动她的头发。气氛一时静谧下来,半晌苏妙睁开眼,对上一双透着愉悦的眼眸。
“你醒了。”容苏低下头,垂落在身後的长发随着他的动作落在苏妙面上,见此他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深。
他喜欢自己的东西与苏妙接触,就如同她现在整个人都躺在他的马车里面,这会让他有种另类的满足感。
“太子为什麽会突然动手。”苏妙问道。
容苏撩起她的一小缕头发放在指头上打圈,他百无聊赖道:“因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一旦刘谌的势力回拢,那麽……”他伸手将撩起的黑发慢慢拉长:“太子挡不住,你……也挡不住。”
“刘谌凡事追求稳妥,不然他也不会现在才暴露自己。”
“所以,他做了什麽?”
“太子去了北地赈灾。”容苏慢悠悠道:“他与冯大将军达成了协议。”
苏妙想起今早玉禾说的皮毛多了许多的事情。
这会儿马车停下了,打断了苏妙的思绪。她坐起身,准备撩开车帘走下去。
容苏跟在她身边,撑开了伞。
“你府上?”苏妙凝眉看过去。
容苏伸手握住她的手:“在我这,处理伤口方便一点。你家那边我让人通知一声。”
苏妙没再说什麽,直接走了过去。
跟在容苏身後的随侍看见两人交握的手,眉心狠狠的跳了一下,忙低下头,当自己什麽也没看见。
“宅子不大,你以後喜欢什麽样的格局,到时候我让人来改。”容苏带她进了自己的房间,让人把大夫叫了过来。
他守在一旁,看着大夫拿剪刀将她伤口处的衣裳都剪掉,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伤口从肩胛骨隐隐划向腰际,露出微微下陷的腰窝。
大夫眼观鼻,鼻观心:“伤口太深,需要缝合。”
苏妙趴在床上,闻言便道:“缝。”
大夫看向容苏,容苏微微点头,如此大夫这才下去准备。
很快大夫走了进来,取了桑白皮制作的线,将消过毒的器具取来,开始缝合伤口。
苏妙放在身侧的手微微绷紧,大夫便道:“放松。”
容苏走了过去,握住她的手:“太子虽然与冯将军达成了协议,但是……刘谌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