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的柳树嫩芽已经绽开,春风回旋间不仅扬起柳枝,也会带得水波荡漾。
今日苏从岁在府中憋闷了许久,找人在沁湖订了船,趁着苏妙他们休沐一家人泛舟湖上,时不时还能享受一下清风徐来。
苏妙手中拿着鱼食,细细掰碎了扔下去便能看见争相夺食的鱼儿。
容苏微斜靠在一旁,阳光洒落在他脸上,让他整个人都好似在发光一样,模糊了眉眼。
将手中最後一块鱼食扔下去,苏妙拍了拍手。
“喂完了?”容苏听见声音睁开眼,还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喂完了。”苏妙站起来,船上有渔家专门做的船菜,平日里难得吃到,这会儿鼻尖已经能闻到香气了。
容苏微微擡头,他伸手挡住光,适应了一会儿才睁开眼。
另一头是苏从岁和苏安氏待在一块,两人跟幼童一样,倒也玩得开心。
“你什麽时候下手?”
“等洪武帝憋屈到不行的时候,如此才会如同疯狗,不依不饶。”苏妙重复了他的话,容苏轻笑:“你倒是会捡现成的。”
“谁叫你形容得太对了。”苏妙拿起一旁的鱼竿挂上鱼饵准备垂钓。
“裕王会被洪武帝捧起来。”容苏伸手浸在水里,缓缓划过水面。偶有鱼儿还会上来碰一下他的手指,他忍不住笑了一声:“傻鱼。”
“对付太子的手段而已。”苏妙拉起钓竿,看着被吃掉鱼饵的挂鈎:“这鱼可不傻。”
她转头要与容苏换个位置。
容苏好笑的让了她:“莫不以为你换个位置就有鱼上鈎了?”
“试试又不花银子。”苏妙重新挂上鱼饵扔下去,片刻後又是一根光光的鱼鈎。
容苏靠在船舷上,见苏妙难得郁闷,忍不住笑起来。
他一侧的手照例浸在水里,还捞出了一条鱼。
苏妙转头看他半晌:“沉鱼落雁这词,莫不是真的?”
容苏将鱼递给她,而後坐到她旁边执起鱼竿:“可能吧。”
这一天在湖上待了一天,直到落日西沉,湖天一色,归鸟回巢时他们才缓缓归家。
今天心情难得放松,晚上苏妙让玉禾备了果子酒,一个人坐在凉亭酌饮。
月色银白,有人披着月色,踏月而来。
容苏身上还拿了一件斗篷,看见她在这也不意外,将斗篷展开给她披上。
“来一杯?”清凌凌的酒水倒在杯中,苏妙将杯子递了过去。
容苏伸手接过,酒入喉中大部分都是果子的味道,透着一股清甜。
“小酌怡情。看来不能我唠叨了。”
苏妙拿过酒杯给自己倒上一杯:“卫少兰坚持不住了。”
容苏摇晃了一下杯子里的酒,看着残馀在杯中的酒缓缓化作一个旋儿,将天上那轮银白的月亮也搅了进去。
“他不简单。”
苏妙看他:“你说说。”
“卫少兰的爹,与我父亲是好友。算起来他们是一同出事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容苏放下酒杯:“当初我离开赋都,说起来也有他插手帮忙。他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
酒杯中的清酒也不再晃动,月亮也回到了杯中。
“不知道什麽事情在他的计划当中。”苏妙饮了酒:“那麽他的目标应该在洪武帝身上。他上次给了洪武帝发难的借口,也让太子骑虎难下。”
“看错眼了。”苏妙轻叹一声:“这朝中有本事的能人,可真多。”
“他在朝中浸淫多年,做每一件事之前毕竟慎之又慎,你不必妄自菲薄。”
苏妙看他一眼,微笑一声不作回答。
看着夜色,吹着夜风,人生难得悠闲。
第二天醒来,苏妙先是发了会儿呆,这才让玉禾进来伺候她梳洗。
她暂时还没动作,倒是朝堂之上太子与洪武帝之间争斗得厉害,容苏也趁此换了个位置,可以直接进入朝堂。
他这官蹦得很快,前一段时间经常出去,苏妙也不知道他搭上谁。
安家一家人入狱,直接便空出了四个职位。容苏借此机会没有入户部,倒是入了吏部。
之後,两人便同时上朝。
“我走了以前的关系。”上早朝的时候天色黑暗,容苏与苏妙待在一辆马车当中。
没想到他会说出来,苏妙便问了一声:“那人可靠吗?”
“是卫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