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薇摇头,实话实话,「没太被吓到,因为我知道您会没事的。」
弘历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唉,都过去了。」
陆薇想起一件事来,忙道:「暂时还没有,您这样子也不可能去见老佛爷,老佛爷问起来怎麽说?」
弘历随意编了一个理由,「你就告诉老佛爷,说朕与章佳国师谈论佛法颇有心得,要斋戒三日。三日後,朕再去给老佛爷请安应该能勉强糊弄过去了。」
陆薇想了想,也只好如此了,「那嫔妃那边,我也按这个说法来。」
两人商议过後,陆薇便回了清辉阁。
昨日的事情怎麽样都会有一丝风声传出去,外人可能猜不到容嫔敢拿刀去刺杀皇帝,但容嫔突然生病就是令人奇怪啊,而且方外观被侍卫看管起来,上一个突然生病被关禁闭的还是废后那拉氏,由不得人不多想。
皇帝那里没人敢不要命的去打听,但一个上午,好几波嫔妃过来给陆薇请安,言语中暗中打听容嫔的情况。
陆薇看着来人的眼睛,直接说:「容嫔病了。」
那人故作关切:「昨日上午我见她还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生病了,可以去探病吗?」
陆薇微笑:「当然可以啊,不过得先去禀告皇上一声。」
这句话的重点落在皇上二字上面。
那人立刻就老实了,「我看还是不打扰容嫔养病了,等她病好了我再去看她吧。」
在这宫里什麽事情都可能发生,大家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既然皇帝不想让人知道,即使能猜到些什麽,那也要假装不知道。
令贵妃就是这样的聪明人,在南巡时,她腻烦容嫔拱火,故意把乌什叛变的事情告诉了容嫔。自此之後,容嫔神不守舍,再也没心情再来找事了。
容嫔嫁给霍集占时,是他最得宠的女人,进宫後,在这宫里却没那麽得意,动不动就念叨着她的南疆,她又没有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而且信仰更加不同,这女人对皇帝,对大清没有任何感情,谁知道她会作出什麽失去理智的事情。
看现在的情形,令贵妃大致推测,容嫔可能是惹怒了皇帝,翻身无望了。
她从来没有把容嫔当作对手,是以对容嫔的下场也不甚在意。
……
乌什之战进入胶着阶段,皇帝除了让人审查在京的容嫔家族有无参与其中,再就是一封接一封的诏令传给前线的阿桂丶明瑞等人。
他虽然不上战场,但一直在参与幕後指挥作战,总之,皇帝养伤之馀,忙得很。
至於陆薇,後宫容嫔就交由她的负责。
可是各种事情查下来,容嫔除了见过她嫂子,并没有没旁的异样举动。
宫外容嫔的娘家人,也就是当初进京居住的八回爵也没查出私下与乌什叛党有勾结,人家真就是在安分守己做大清的良民。
最後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容嫔刺杀皇帝完全是因为她个人原因,没那麽多幕後阴谋。乌什叛变给了她回南疆的希望,而她的家人们又亲手破灭了她的希望,她在绝望之下,铤而走险,先杀了皇帝再说。
这一波皇帝受伤也有他自己的原因,谁让他自大狂妄,轻视女人来着?容嫔虽然没能杀掉他,但也让他受了好一个教训。
审讯容嫔的太监来报,说是容嫔想要求见皇后娘娘。
这是个奇女子,就是太莽了,但陆薇从内心来说,不是不佩服她的勇气。
因此,她愿意去见容嫔一面。
再见容嫔时,她穿着回部的衣饰,不施粉黛,举止之间仿佛仍是从前那个回疆公主。
她用回部的礼仪给陆薇行礼,然後道:「我一个将死之人,人人避之不及,多谢您肯来看我。」
对於女子,尤其是对於一个这麽漂亮的女子,陆薇心里非常惋惜她的命运。
她对容嫔道:「你有什麽想交代的,如果我能办到,我一定替你办到。」
容嫔无谓地笑了笑,「我也不过是想把自己的骨灰洒在故乡。皇后若是能帮我做到,我感激不尽,若是不能,那也没什麽好说的,这就是我的命罢了。」
陆薇点点头,「我尽力为之。」
容嫔忽然道:「我是维族人,皇后你是汉人,其实我们都不是满人,算起来,满人都是侵占我们故土的敌人,我做梦都想要回到叶尔羌,难道皇后娘娘没想要回到故乡吗?」
这话题走向不对啊,容嫔好像想策反她。
陆薇的故乡是苏州,仔细想想,她确实没什麽故乡情节,开玩笑,那常熟县令的小舅子逼着她在苏州待不下去,不得已进宫,故乡於她来说,没那麽好。而且她就是个普通老百姓,不管是在明,还是在清,她都是被压迫的对象,她干什麽想不开去替姓朱的反清复明啊。
她於是摇摇头,「没想过,对我来说,哪里都一样。」
容嫔又道:「故乡的风丶故乡的水,还有花草树木,还有人,难道就没有让你眷念了吗?」
身份不同,想法天差地别。曾经的容嫔是回疆公主,受回疆百姓供奉;而陆薇只是一个普通的无权无势的百姓。
她没再跟容嫔兜圈子,直接道:「没有。」
容嫔失望地看着她,嘲道:「故乡就是我们的根,怎麽可能把自己的根忘了呢?你当了满人的皇后,大概就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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