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薇无话可说。
颖贵妃瞧着她的面色,又道:「皇后姐姐,我说的是宫外的女人们,她们可能需要子嗣来安身立命,咱们现在做皇上的嫔妃另有不同,其实不生也挺好的。像姐姐,还有我,乐得无牵无挂,自由自在。当然呢,也有像老佛爷那样的,什麽样的结果都可能有,接受就行。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很好,感谢长生天对我的护佑。」
好吧,她说的没错,每个人的生育观念是不同的,陆薇现在感叹什麽频繁生育伤身体,没准儿在能生的人眼里,她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进宫这麽多年了,连个孩子都没生到!
但,在乾隆後宫,不能生的嫔妃还是占大多数的,像令贵妃这样的是少数,大家谁也不用说谁的闲话,照旧过日子。
十月初,御驾回到京城,连紫禁城都没有回一趟,大部队人马直接回圆明园。
回京後的次日,陆薇就命人去紫禁城接了愉妃过来。
自那次从马背上跌下来後,五阿哥就开始养病的生涯,但他的病情并没有好转,反而一日比一日更差。
五阿哥是个要强的人,希望愉妃能好好劝慰他吧。
……
出发去木兰秋獮时,五阿哥在众人眼里是个身体康健,而且充满政治前途的年轻人;等回来後,一切都变了天,拖着病歪歪的身子,前途尽毁,即使他现在已经是荣亲王了,对於这种落差仍然完全无法接受。
他身边人的态度更是十分微妙,五阿哥素来是心思机敏的人,很快就感觉到了这种微妙。
他没有前途了,旁人自然不会再把他放在眼里。
而他的皇阿玛,目光也开始转向其他皇子,这一切让五阿哥内心愤慨不平,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无法做到安心养病。
愉妃过来圆明园时,看到就是一个心灰意冷的儿子。
五阿哥见到额娘更觉得羞愧难当,「我让额娘失望了!」
愉妃的眼泪落下来,抱着五阿哥泣声说:「不,你从来没有让额娘失望过,自你出来,额娘对你只有一个期望,那就是平平安安活下来。答应额娘,不要再想那些前途的事了。」
五阿哥摇摇头,没有说话。
愉妃理解不了他,而他也理解不了愉妃。愉妃能承受冷宫几十年,五阿哥却做不到,明明他就只差一步了啊。
愉妃试图唤醒儿子,「咱们娘儿两个好好的,其他又算得了什麽,那个位置其实并没有你想像得那麽好,你现在是荣亲王,你的兄弟们都没有你爵位高,当个富贵王爷,这样就已经够了!」
五阿哥惨然一笑,「荣亲王?那我问额娘,果亲王与和亲王现下如何?」
他们是皇上的亲兄弟,说骂就骂,说贬就贬了,果亲王更是在皇权威压下病死了;而和亲王呢,战战兢兢,唯恐再惹怒皇帝,堂堂亲王,现在的日子过成什麽样了?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麽富贵王爷,有的只是皇帝与奴才。
五阿哥当不成未来皇帝,那麽就只能当未来皇帝的奴才了!
这才是心高气傲,多年来在兄弟中出类拔萃的五阿哥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他的这一生已经完了。
无论愉妃说什麽话,他都听不进,「额娘不用再说了,儿子已经这样了,往後额娘看到绵忆就当看到儿子吧。」
愉妃心如刀绞,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永琪……」
五阿哥狠心地转过头,不再看愉妃。
希望前途彻底破灭,带给五阿哥的精神打击甚於疾病,在这两重压迫下,回到圆明园养病的五阿哥病情更坏了。
新年过後,五阿哥留在紫禁城兆祥所养病。
进了二月,陆薇与皇帝去探望五阿哥。
昔日意气风发的年青已经完全变成了样子,五阿哥躺在床上,就像真正病入膏方的人一般,神彩全无。
他对皇帝说:「儿臣辜负皇阿玛的期盼!」
饶是弘历是个对儿子心硬至极的人,这会儿也很难受,他安慰五阿哥好好养病,一定会好的。
五阿哥勉强笑道:「天意如此,儿臣也无怨言,只恨不能在尽孝於皇阿玛跟前了。」
弘历不喜欢这种感伤的情景,待了一会儿就出去了。
陆薇留下来问五阿哥有什麽想吃的想玩的,尽管派人去跟她说。
五阿哥摇摇头,「多谢皇额娘的关心,儿臣自知时日无多了,只希望您日後多多照顾儿臣的额娘。」
陆薇答应了他,「你放心,我会看顾愉妃的。」
愉妃在後宫从不生事,算是一位好同事,於情於理陆薇照顾她也是应当的。
五阿哥就像了却了最後一桩心事,「那麽儿臣就再没什麽遗憾了。」
三月上旬,荣亲王五阿哥在兆祥所病逝,他的灵柩被安置在了定亲王墓,与大阿哥丶三阿哥作伴。
五阿哥的全部丧事完毕已经到了四月底。
宫里每日都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喜怒哀乐,什麽样都有,日子却在有条不紊进行中。
转眼进了五月,令贵妃发动,於十一日生下了皇帝的十七阿哥,母子均安,
新生的喜悦很快就取代了五阿哥过世的哀伤,整个皇宫都在庆祝新生儿的诞生。
这一次皇帝给足令贵妃荣宠,除了惯常的赏赐之外,他特意下旨将令贵妃娘家从镶黄旗包衣佐领抬入镶黄旗满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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