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是想念?她倒也是什麽话都能说得出口,前些日子可不是这副僞善的嘴脸。
“走吧,确实许久未见母後了,倒是忙忘了。”李洛初强忍着心中的恶心说出违心的话。
可忙了,忙着抄大经书。
福寿踌躇,欲言又止,李洛初觉得好笑。
“怎麽?还有其他事?”
李洛初站定,挑眉问道,她的语气不算好,跟在太後身边半辈子的福寿也听了出来,便也只能尴尬笑着含糊。
“回长公主,无其他事,随老奴来吧。”
李洛初满意点头,心中不觉腹诽这太後的眼线动作之快,不过转头想想自己赏赐给江晏然东西的事情估计已经在京城中传的满城风雨了吧。
也不知太後得到这个消息时作何感想,估计脸都要气绿了,想到太後的狼狈样子,李洛初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来。
“儿臣给母後请安。”李洛初还是一贯的乖巧模样。
太後此时倒是一改往日漫不经心的样子,定睛看了堂下行礼的李洛初,眼神瞬间一变,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李洛初维持着行礼的姿势,像是在等待发落。
“你怎与那长伯侯家的嫡女有了牵扯!”
斥责声传来,李洛初立刻像受了惊的小鹿一般,眼中含泪,睫毛微颤,娇滴滴地说:“往日在宫内儿臣并没有什麽朋友,儿臣并未多想。”
李洛初就知道这件事情太後必定不悦,她的态度已经够明显了,就是不喜那江晏然,可自己在大选时和前几日都摆出与江晏然要好的姿态来,摆明了和她作对,太後怎会咽的下这口气。
见到李洛初这般模样,太後也是有怒发不出,气的脸色微红,李洛初立马跪在了地上,拿手帕擦着泪,静静注视着太後的样子。
“好了,哀家也并未责怪你什麽,只是你是哀家的女儿,陈国的长公主,她就是一遗孤,少与她来往,省的降了尊贵。”
太後稍稍平静了一下自己,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还不能闹崩,李洛初还有用。以退为进,方是现在所需。
“是,儿臣知道了,只是那南海珠子?”
水汪汪的眼睛微微泛红,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此话一出,倒也是把太後也问愣了,但随即转换了神色,身体轻轻靠在了椅背上,冲身旁的福寿无奈挥了挥手。
福寿领命退了下去。
“一会送到你宫里去。”太後语气稍显不耐。
李洛初好似没听出来一般,笑着起身甜甜答道:“谢母後,儿臣就不叨扰母後了,儿臣退下了。”
此番前来,忍气吞声受了骂,又演了戏,怎有空手回去的道理。转身退出去时,李洛初眼神中都是嫌恶与狠厉。
待李洛初走後,太後脸色剧变。
“她是要气死哀家不成!她今日还穿了哀家最不喜的蓝色,贱人生的终究还是贱人!”
随着太後歇斯底里的骂声,楠木桌上的茶杯应声倒地碎裂,宫女太监惊慌的跪在地上,将头埋下,站在一旁的福寿,走上前来恭维的说道:“太後,您不必与那贱人计较,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一边说着一边赶忙吩咐下人将碎掉的茶杯收拾好。
太後一只手紧紧扣住桌角,咬牙切齿道:“安排的宫人都准备好了嘛,给皇上传话,大选也落了帷幕,该让长公主回府了!”
眼神恨恨的看向李洛初离开的方向,胸脯剧烈起伏,一把抓住福寿的衣领带到自己跟前,小声吩咐:“让他进宫面见哀家!”
福寿领命退了下去。
太後眼中尽是狠厉与杀意,长公主又如何,她是太後。
“你母亲荣宠一时又如何,还不是草草收尾,惨死宫中?一个废物还想和哀家斗,痴人说梦!”
几近癫狂的笑声从太後口中挤了出来。
太後不喜蓝色,宫中人人尽知,慢慢变成了不可触碰的红线,人人遵守,可除了些宫中老人,其他人并不知道其中原因。
李洛初生母生平最爱之色便是蓝色,淡蓝色银素锦长袄是先皇与她爱情的象征,可爱情终究还是有了保质期,可那又如何呢,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罢了。
这些李洛初在上一世已然得知,可为时已晚,不过现在看来还不算太晚,那些人都将付出他们应得的代价。
未时,待在宫内的李洛初便接到了迁宫的圣旨,心中不禁暗想,本宫的好母後,你还是那样沉不住气,只是小小一激就足够了,不过也好,不用浪费她太多的时间,这出戏可以开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