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脸色涨得通红,眼中充满了恐惧。
“大哥,你的命,是我的!”萧誉的声音冰冷如霜,似来自地狱的判官。
萧凌见状,连忙跪下求饶,“三哥,饶了大哥吧!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怂恿大哥的!”
萧誉看都没看他一眼,紧盯着萧恒,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萧策上前一步,语气平静,“三哥,父王已逝,大哥继位已成定局。你就算杀了他,也于事无补。不如就此罢手,还能保全性命。”
“保全性命?我的性命,还轮不到你来操心!”话落,萧誉猩红的目光凝在萧策的脸上,“六弟,别以为自己机关算尽,别忘了,这世间可不止你一个聪明脑袋!”
他猛地将萧恒甩在地上,萧恒如破布娃娃般,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萧誉居高临下地看着萧恒,眼中满是厌恶和鄙夷。“今日,我暂且留你一命。但你记住,这只是开始。我一定会为父王报仇,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说完,他擡步往王府外走去的脚步一顿,侧首对身後三人道:“你们就不好奇,明知是鸿门宴,为何方才我还只身入王府吗?”
说罢,萧誉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孤傲,仿佛一匹孤独的狼,在黑暗中踽踽独行。
王府外,夜色浓稠如墨,几盏昏黄的灯笼在冷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与王府中飘出的栀子花香诡异地交织在一起。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静立于阴影之中,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直到萧誉出现在王府门口,那身影才动了动,无声无息地走到他面前,单膝跪地:“主子。”
萧誉脚步不停,只淡淡地“嗯”了一声,语气听不出喜怒。
夜影首领——影一,跟随萧誉这几年,对他的脾性了如指掌。他起身,跟在萧誉身後,压低声音问道:“主子,府内情况如何?”
萧誉的步伐依旧沉稳,没有丝毫停顿,“萧恒已如瓮中之鼈,不足为惧。只是萧策……”他顿了顿,“他小小年纪,城府极深,言语间虽看似为萧恒辩护,实则为激怒我杀了萧恒。”
影一眉心微蹙,“属下在府外听到打斗声,还以为……”
萧誉冷笑,“萧恒和萧凌那两个蠢货,以为设下埋伏就能置我于死地。殊不知,我早已料到他们的伎俩。”
“那主子为何还要……”影一欲言又止。
“当初秘密训练你们所授全忘了?”萧誉侧眸看着影一的眸光深邃,如夜空中的星辰,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影一心中一凛,须臾,恍然大悟道:“主子是为让他们放松警惕!从而……”
他说着,皱眉又思索片刻,黑夜里的眼眸忽然闪着光亮,“下毒!”影一猛地擡头,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主子妙计!”
萧誉没再言语,只是望着南疆王府的方向,深邃的眸子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夺位之争,从来都是残酷的,他不得不步步为营。
回到自己离开南疆前秘密置办的一座别院,推开斑驳的朱漆大门。
萧誉迈进院内,枯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声响,如一声声叹息,衬得这方天地越发寂寥。院内,一株老树傲然挺立,枝头耷拉的枯叶在风中瑟瑟摇曳。
萧誉解下斗篷,露出玄色锦袍,身形修长挺拔,面容俊美如玉,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冷峻。即便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中,也掩盖不住他与生俱来的贵气。
“事情办得如何?”萧誉的声音在空旷的院落中响起。
吱呀一声,木门开啓,一个身着青衣,面容清俊的男子从屋内走出,正是萧誉的心腹——易辰。他躬身行礼:“世子。”
“母妃和怜儿如何?”萧誉的声音低沉,带着些关切。
他躬身行礼:“主子,王妃已安置妥当,在城外一处隐秘园子里,保证不会被人寻到。四公主一向被几位哥哥弟弟宠着,主子不必挂心。”
萧誉微微颔首,神色依旧淡漠,看不出丝毫波澜。
易辰跟随他多年,深知他喜怒不形于色,虽不知为何回到南疆的主子与身在楚燕的他有那麽多不同,只当世子今晚被那三人惹毛了,也不敢问他与那楚燕长公主如何了,只好将话锋一转道:“狄戎首级已由巫医用神药处理,一年内不会腐烂。主子打算如何利用?”
萧誉闻言,深邃的眸中闪过冷芒,薄唇轻啓:“好。”他走到老树下,负手而立,修长的身影被月光拉长,更显孤傲。“萧恒如今已将南疆王府彻底掌控,硬来并非良策。”
易辰垂首静立,他知主子心中已有定计,只待吩咐。
“明日你先将狄戎的首级挂于城门口,贴好告示,让百姓共欢。”
一阵夜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萧誉的目光落在随风飘落的枯叶上,幽幽道:“萧恒阴狠毒辣,萧凌狡猾善变,萧策年幼却城府极深,这三人联手,的确棘手。”他顿了顿,“但他们也有致命的弱点——贪婪。”
易辰眼眸一亮,似有所悟。
“萧恒弑父篡位这件事上,萧策才是出力最多的那个,咱们就先杀鸡儆猴。”萧誉的眼中闪过精光,“而剩下的萧恒和萧凌二人狼狈为奸,我要让他们互相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