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兰斯坐在飞行器中央的皮质靠椅上,刚结束的一场酒局,他稍微喝了一点酒,脸上略微泛着潮红。
就好像喝醉了的白玫瑰。
银色长发如同月光下波光粼粼的银河,闪耀着淡淡的、却不容忽视的贵气,发丝被一根精致的蓝色丝绸发带轻轻束起。
飞行器是设置的自动导航、自动驾驶。
外面夜色很寂寥。
漆黑的夜幕就好像一张大旗一样。
“……”
珀兰斯轻轻蹙起了眉,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细微却不容忽视的隐痛。
他心中暗想,或许是今晚那几杯酒的缘故。
酒精在胃里轻轻作祟,不似往常那般能被轻易揭过。
他的胃发出了微弱的抗议,带着一丝痉挛、不适。
明明有胃病,为什么要喝酒呢?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
或许,珀兰斯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在意自己的身体,反而显得有几分自暴自弃。
像是碎掉了的粘不回去的瓷片一样,千疮百孔的身体纵然是精心呵护,难道就能回到健康了吗?
太累了。
真的太累了。
就像是干涸的土地一样,没有养料也没有雨水,更谈不上什么阳光了,身体逐渐的皲裂分解。
珀兰斯并不喜欢自己的身体。
孱弱又无力,抗拒着所有雄虫的信息素,还带着胃病。
珀兰斯缓缓调整了坐姿,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缓解那份不适,他微微叹了口气。
雪白的睫毛颤了颤,像是白色的海伦娜闪蝶欲飞。
闭目假寐。
周围的世界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模糊而遥远。
飞行器内微弱的灯光打下来。
珀兰斯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偏冷的白色,宛如冬日清晨覆盖在雪地上的第一缕寒霜。
就像这个寒冬一样。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言不语,但那份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有一种中世纪欧洲的贵公子的样子。
飞行器内一片安静。
突然之间,珀兰斯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他猛地睁开了眼睛,那双蓝色的眼眸在深邃中闪烁着,眼神中透露出警觉。
珀兰斯转过头去,皱了皱眉,那表情中带着一丝疑惑与警觉,目光直指窗外那片无垠的苍穹。
他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紧锁起来。
犹豫。
鼻尖不经意间捕捉到了一股非常轻微的气息,那是一种独特的、略带清新的卷柏味。
这股气息似乎穿越了飞行器的缝隙,悄悄地渗透进了飞行器那相对封闭的空间内。
信息素?
雄虫的信息素?
为什么,竟然没有引起他的生理反呕吗——
珀兰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突然想到,那个时候,主治医生对他下的诊断说明。
信息素排遗症是非常罕见的,哪怕是在虫族这个基数庞大的社会,也是仅有个例可以参考。
具体表现为,雌虫会极端排斥雄虫的信息素,甚至引发一系列的生理反应,包括呕吐、发热和晕厥。
在医学上,没有任何药剂可以治疗。
对于雌虫来说,也可以算得上是绝症,不能接受雄虫,也意味着不能接受任何雄虫信息素的抚慰,意味着僵化症会与日俱增的影响到躯体行动。
除非。
出现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