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妃最忌讳的就是旁人提及她的出身。
偏她在王府时,就是贞妃身边的婢子。
而今即便已经和贞妃平起平坐,但还是少不得隔三差五就要被贞妃提及往事,揶揄羞辱她一番。
贞妃意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
即便她一朝飞上枝头,那也是山鸡插了一身孔雀毛,随意经一阵风吹,落不定就被打回原形成了秃毛的鸡,更是惹人笑话。
难堪之际,好在皇后替她解围道:
“宫婢也是皇上的女人,皇上看重宠幸,便是她的福分。
况且瑾常在如今已是镇国公的义女,论说出身,也当得起常在这位份。”
“义女?”
太后不解。
皇后解释道:“许是从前在镇国公府的时候,瑾常在就机灵能干,得镇国公看重,便有了这顺水推舟的成全。”
她温然笑着,“其实臣妾虽然只见过瑾常在几面,但也觉得她很好。
模样生得漂亮,做事也稳妥。
虽说是后抬的身份,但总算是个安分守已的。”
“安分守已?”
嘉嫔闻言再是按捺不住,嫌恶道:
“皇后娘娘这话倒把嫔妾听糊涂了。
她伺候淑妃,怎就伺候到皇上卧榻去了?
在她主子最失意的时候,她却是新欢承宠,独揽雨露。
这样背主忘恩之徒,实是连礼义廉耻都抛诸脑后了,哪里说得上安分守已?”
宜妃也说:“是了。
臣妾也以为这样的歪风邪气助长不得。
有她这么个例子在这儿杵着,宫女们有样学样,都做起了嫔妃梦。
往后当差当得魂也丢了,人人都只顾着把眼睛盯到皇上身上去,这成何体统?”
她看向身旁埋着脑袋,久不说话的荣嫔,问了句,
“瑾常在住在你宫里,你觉着她怎样?”
荣嫔忽而被提及,将头埋得更低了些,怯声道:
“嫔、嫔妾觉得,瑾常在她。。。。。。挺好的?”
“好什么呀?”
宜妃白了她一眼,
“你成日里连头都不肯抬起来,两只眼睛只管出气什么都瞧不见,自是觉着什么都好。
我且问你,这些时日皇上常去瑶华宫,又有几次是跟你说话了?
听说皇上还叫了御膳房将吃食送过去,陪着人家一并用膳。
那瑾常在若当真有心,你到底是一宫主位,她可想着也招呼你一起?”
宜妃接连抛出的问句,将众人目光都引到了荣嫔身上。
她慌张扬起手绢掩面,遮挡着脸颊上用水粉也盖不住的暗疮,声音发虚道:
“嫔妾每年夏秋交替之际,脸上暗疮总有反复,哪里敢在这时候陪皇上用膳?只怕碍了皇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