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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第1页）

&ldo;他来长安都有一段时日了，&rdo;惜棠问，&ldo;是不是还未有人拜访过他？&rdo;

惜兰面色僵硬。

&ldo;都避忌着，&rdo;她遮遮掩掩的，&ldo;……哪里敢呢。&rdo;

哪里敢呢。

这四个字，沉重地敲击在了惜棠的心头。早在听闻谢洵没有死的那一天，她就应该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把他杀死了。纵使他回了来，也不可能再过上从前的生活。她和皇帝，一起把他的人生毁了。

惜棠的心忽然绞痛。她当然知道，走到今日这样的地步，都并非是她能够控制的。最初被强迫的是她，她无力反抗，她和谢洵一样，都是遭受迫害的人。可是后来呢？她竟然对谢澄有了感情，她不再是全然无辜的了。

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惜兰吓坏了。她着急忙慌地想哄她，但根本没有用，惜棠的眼泪根本止不住。惜兰没有办法了，只能捏紧她的手，安慰她。

&ldo;阿姊太坏了，是个自私的人，控制不住会这样想……&rdo;她的声音哽咽着，&ldo;但你自己，也学着自私点，好吗？为着自己想想，不必顾忌着我们。&rdo;

惜棠泪水盈盈。

&ldo;自己吗？&rdo;

&ldo;是的，&rdo;惜兰握紧了她的手，&ldo;你自己。&rdo;

盛夏的晚风，仍旧有几分燥意。

小树出了满身的热汗，蹦蹦跳跳地回了宫，看见正要出去的惜兰，欢乐地喊一声：&ldo;姨母！&rdo;

惜兰还没反应过来，小树就扑进了她的怀里。

惜兰用帕子擦了擦孩子额头晶莹的汗珠：&ldo;小树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rdo;

&ldo;我去和阿父玩啦，&rdo;小树欢欢喜喜地说，&ldo;阿母有没有出去呀？&rdo;

惜兰怔一怔，微笑道：&ldo;阿母在殿里等你呢。&rdo;

小树开心了，很高兴地和惜兰说再见，一溜烟就回去了。还不忘探出个小脑袋：&ldo;姨母要常进宫陪小树哦！&rdo;

惜兰当然是连连应是，小树心满意足，小短腿飞一样去找惜棠了。

小树吭哧吭哧爬上了惜棠的膝盖，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ldo;阿母阿母！今天阿父带我种了小葵菜！&rdo;小树兴奋地说，&ldo;玩泥巴好开心呀！&rdo;

&ldo;你不是种菜吗？&rdo;惜棠失笑，&ldo;怎么玩起了泥巴？&rdo;

小树心虚地晃了晃小脑袋。

&ldo;是阿父叫我玩的！都怪阿父！&rdo;

惜棠信他才有鬼了。她亲了亲小树软软的脸颊：&ldo;那除了玩泥巴，小树还做了什么？&rdo;

做了什么？做了可多事了，小树说一晚上也说不完。惜棠含笑听着孩子说话，经常会回应他，她问道：&ldo;小树开心了，那阿父开不开心呢？&rdo;

&ldo;阿父当然开心了！&rdo;小树嘟嘟嘴，&ldo;他见到小树就就开心！&rdo;

想到了什么，又说：&ldo;不过见到阿母，阿父会更开心！&rdo;

惜棠微微一怔，点了点他的小鼻子：&ldo;什么都让你知道了！&rdo;

小树哼哼，有些不服气，听见阿母问他：&ldo;小树是不是很喜欢阿父？&rdo;

小树小松鼠一样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