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朱尼尔他们之後茵弗长舒一口气,他自己的药还没怎麽做新的,但是从军舰上顺了不少。
与激动的孩子们拥抱之後,他检查了珊米的眼睛。
伤疤现在没办法,他自制的没有了,上次打劫自己的那群人是真的抓了一堆药就跑。
“这次我没什麽办法啦,只能给你一些让你眼睛好受点的药水,下次见面我会治好你的,疤也都消掉,让你变回那个白净的小萝卜~”
他亲亲珊米的脸,已经十岁的小丫头脸蛋红扑扑的,烧伤的部分显得有点可怖,不过茵弗觉得她漂亮极了。
他挑着一些有趣的故事给他们讲,特别是鱼人岛,朱尼尔在听到小八很会做章鱼烧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库赞也讲了不少海军里的趣事,茵弗听着也挺新奇。
杰克逊匆匆赶回後,他像之前一样给他们做了晚饭,然後在一群小豆丁依依不舍的告别声里和库赞踩着月光离开了。
有一阵子,他们都没说话。
明明见到他们自己很开心,可是突然如巨石般的沉重压上他胸口,让他有些喘不上气。
库赞应该看出来他心情不好,也没有打扰他。
“库赞先生。。。命运。。。究竟是什麽呢?”
卷发的海军被他突然的问题弄得一愣,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茵弗换了个问题:“您觉得1%和99%有区别吗?”
库赞挠挠头:“当然了吧,99%可能性更高一点不是吗?”
茵弗摇摇头:“我不明白,先生。”
面对库赞的疑惑,他解释道:
“如果有人遇到海贼攻击,而海军只有1%的几率能及时救下他,您会因为不是99%的成功率而放弃吗?”
库赞:“当然不会了!”
他坚定快速的回答让茵弗笑了笑,又瞬间变得苦涩了起来。
“您看,这就是我弄不明白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总觉得除了0%和100%,概率没什麽意义。”
即使是99%,也存在1%的可能性,它与50%在他看来没什麽区别。在一切尘埃落定前,他们代表的东西是一样的。
香波地的孩子们活下来了,罗杰没有,米森没有。
“命运。。。真的就那麽百分百吗?”
库赞听得有些迷糊,他也没有答案。所以他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能让那个只有1%存活概率的人活下来,那麽我会去的。”
茵弗眼眶发烫,自从那天在罗杰冰冷安静的身躯前崩溃,他十几年都没哭过的阀门就像被扭开了一样。感谢黑夜,库赞没有注意。
他很想问他,如果那个人选择拒绝你呢?
可是他不想让对方那颗热血滚烫的真挚之心与他一起难过。
所以他问:“您能给我听听吗?海军的歌?”
库赞挠头,大概就是军歌吧?虽然有点难为情,不过他还是开口清唱:
“大海在看着~这个世界的开始。”
大海也知道,这个世界的终点。
疼痛,苦难,都为我包容。
宽广的温柔的,为我包容。
茵弗听着,库赞有些低沉的嗓音传递出一股他没有在别的歌里听到的厚重感。一种守护,奉献,向往。
守护。
奉献。
向往。
为我包容。
他眼前浮起泪水,如大海的波涛一般承载起挂着红帆的虚影。
他眨眨眼,任由其滚落,在库赞唱完最後一句时看清夏琪的敲竹杠酒吧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