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暂时还不能声张,所以特拉法尔加夫妇只是找了一些最亲近信任的同事一起来研究铂铅病,差不多会议室的桌子勉强能围成一圈。
“我曾经行医的手段较为粗暴,我的老师曾称之为'剔除',虽然面对毒素我仍然会觉得这是最好的方式,但是确实之前试验的药物会损伤肾小管上皮细胞,长期可能会造成肾功能衰竭。”
“所以我换了个思路,请大家过目拿到的可试验项目清单,如果有更多混合药物的思路也可以说出来,口服类注射类不限。”
纸张哗啦哗啦的翻动,茵弗喝了口茶,等待的期间也随便翻着自己的笔记,在'旅游清单'那一页顿住了。
布鲁尼尔丶杰尔玛丶亨姆。
茵弗离开了香波地,离开了鱼人岛,巴苔里拉,黎明岛,他也总会离开弗雷凡斯。
但是这里不一样,离开了铂铅,弗雷凡斯只是在阴谋与欺骗下逃过一劫,这座城市太白了,没有空间给一丝毫的色彩。
自己现在哄住弗雷凡斯的国王了,以後呢?白色城镇还是白色,就算治好了铂铅病,离开了【铂铅】这一祝福与诅咒的国家会怎麽样?
失去了利益的贵族和世界政府,会如何审判弗雷凡斯的命运?
面对他的问题,整间屋子沉默了一瞬。
“茵弗医生。。。您能否。。。”
“奇迹医生丶拜托您。。。”
茵弗收起笑容,听着他们的诉求。
“我拒绝。我是医生,不是来替您们完成一切的圣人,您们的教堂不是我的神。”
罗坐在角落里的椅子上,偷偷地瞄着那个穿着白色卫衣的人,整间屋子就他最不像个医生。可他确实是一个很厉害的医生。给他讲书的时候总有一些奇怪的比喻,但是都很贴切易懂丶总是因为神奇的医术上报纸丶自己的父母也对他大肆夸赞丶能发现他们都发现不了的病。。。
不过这还是他在这两周的相处里第一次看对方这麽严肃。
明明,像是教堂里的白鸽一样软软的家夥,突然好有气势。
这就是【医生】吗?
罗猫一样的眼睛眯了眯,亮晶晶地看着那个个子高高的人拍了一下手,就拉去了整间屋子的呼吸。
“葛根素、槲皮素丶姜黄素丶大蒜素和褪黑素
能有效降低血液中的铂铅含量,修复细胞丶器官组织的损伤。”
“我会在三天後离开弗雷凡斯,去布鲁尼尔王国寻找是否有更合适的草药,并在那里继续我植物学的研究。”
在他提醒铂铅病的存在的时候,他与国王的交易其实就已经完成了,他已经'为了弗雷凡斯'出过了力气。而现在,他也解开了自己那时遥遥望着的,让他不适的白城的秘密。
“轮到您们了,女士先生们,我会遵循我与特拉法尔加·罗的约定,帮助您们解决铂铅病,至于之後的事情。。。”
罗在自己的名字被提到时坐直身体,因为惊讶而心脏怦怦作响,他伸出一只手抚摸上去,看到那只白鸽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您们洁白到让我无趣,让我好奇吧,弗雷凡斯。如果您们能做到,我就帮您们寻找一个答案。”
他放下手,就像许下什麽誓言,传达了什麽神谕。本来在他面前高高的一摞资料在起身时被摔在桌子中央,罗很熟悉,对方在写的时候自己就坐在旁边读书。
“铂铅病的'剔除'就是您们的时限,女士们先生们。我不着急。”
罗呆呆地看着,直到茵弗玛利对着自己的父母点点头,然後向他伸出了手。
微凉的手,没有妈妈的温暖。上面有很多自己没注意过的伤疤,摸起来硬硬的,不像爸爸的手。
不像医生的手。
他们提前离开了会议,自从特拉法尔加夫妇邀请茵弗玛利和巴雷特在他们家小住,偶尔他们两个会一起散步,趁他父母不在去买个冰激凌什麽的。
不过这还是罗第一次注意牵着自己的手,他下意识地摸了几下。
“怎麽了?牵着不舒服吗?要不要我抱着您?”
罗摇摇头,要抱也太三岁小孩了吧。
“刚刚吓到您了吗?其实我平时没有这麽爱生气。”
罗又摇头:“不丶我觉得很好丶修女应该会很喜欢你。”
“?修女为什麽会喜欢我?”
年幼的罗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刚刚那一幕,有点帅气。但是不是索拉的那种帅气,更像是教会会喜欢的那种,金色的,白色的,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