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某种昵称吗?他小心地问对面的人。
而那个喝完碗里的粥就准备离开宴会的青年听到後擦擦嘴角笑了一声。然後用同样慢悠悠的语气说:“当然了,【甜心红心】(corazon)”
没人在乎他离席的失礼,餐厅的门被关上後,罗西南迪沉默地扫过桌子上茵弗所形容的“奇形怪状的烂家夥”们,看向主位上的丶他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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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弗玛利要陪多弗朗明哥呆几天”,这一决定现在想来让他感到些许庆幸。他在见到多弗之前很多的猜想好像都落空了,这让他感到手脚换位一般别扭,不知道该如何和哥哥相处。明明做过那麽多间谍训练,随机应变应该是拿手好戏。可是茵弗搅进来的事情好像永远都让他要推翻以前的认知重新再来,就像他曾经以为自己是了解多弗的一样。
所以可以有他在他们俩身边缓冲几天对罗西南迪来说很好,就像是那天在酒吧里一样。
他们走在街上,聊一些有用没用的话题,大多数还是跟工作有关,尤其是伊甸鲸计划。
茵弗说他欠多弗朗明哥的漂亮大房子会建在奥比塔拉,多弗呋呋呋地笑说我会去的。
聊工作没什麽不好,毕竟茵弗也不会和多弗像跟他一样聊太多细腻的话题,他们俩关系不是那样的。但是他总觉得大概还缺点什麽,让他们的关系以契机重新闭合。
罗西南迪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小心不要点燃易燃的羽毛:“四海分部你想好选址了吗?”
茵弗摇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四海位置上更好选一点,很多岛屿都可以。新世界。。。哇!”
远处的喷泉广场在此时扬起各种造型的水花,茵弗欢呼了一声,抛下两人跑过去,丢掉鞋袜往里一跳。其中不少小孩子都卷着裤腿拿着水枪在水流中追逐嬉戏。
被他们“误伤”到他也不在乎,也有几个小鬼头看到有一个大人来玩很好奇地凑过来。他嘻嘻笑着同意加入他们的游戏,用手扬起浅浅的水。在被突然袭来的水打到脸上时,只是捋开刘海露出额头,借巧力“还击”。薄薄的浪在打到震惊害怕的孩子们身上前一刻被霸气震散,留下一大片的彩虹。
“好厉害,大哥哥!”
“再来一次吧!”
“哈哈哈好呀!跑远一点——!”
被丢下的兄弟走来,在一旁看他在阳光和笑声里玩耍。两个人都没开口,也没动,直到注意到他们的茵弗说他们好慢,然後伸出双手,邀请他们和他一起走入新的故事。
不知道是谁先拉住了谁,总之故事如下:将军兄弟罗西南迪和多弗朗明哥,带着一群举着水枪的小鬼头士兵,大战来剥夺他们水资源的大魔王茵弗玛利。
很多人都围过来,从一开始的观看慢慢变成加入。青年的壮年的,甚至还有一位将长裙卷在腿边的老婆婆。在罗西南迪第二次因为互相泼着水的行人们的误伤滑倒在地时,他想,这里缺点音乐。
然後他听到了拨弦的声音。
明明在喧闹中那麽细微的声响,可罗西南迪听到了,他爬起擡头,看到茵弗玛利在那短短一瞬闪身避开多弗的丝线,裹着霸气的手划过它们,宛如拨弄琴弦。
哦对,他练会泽法老师的柔了。
无形的气绕在刀鞘上,大魔王卷起大片的水向上扬去,给这不知名的小镇带来第一场短暂的春雨。
“我赢了哦。”
“哈哈哈哈大哥哥作弊!”
“再来一次吧,年轻人!”
“再来一次!”
被扬起的水花浇透的多弗狞笑着拽起他,像小时候一样大喊着“小心点,罗西!”然後让他绕到侧翼和他配合。这次他们不是要偷谁家篮子里的面包,而是要抓住故事里那只偷水的魔王了。
可以和多弗一起,像正常兄弟一样玩闹的机会——再来一次吧。
也许他们的关系早就是一个打碎的茶杯,他在茵弗被多弗逼地倒退撞入他怀里时想——无法被拼凑,勉强用胶水粘起也无法再次使用。他揽住怀里的人,在对方夸张地抗议时将他举起,迎上多弗。
但是茵弗总是这样,夜宵丶柳枝丶知更鸟丶艾斯丶多弗,他自己,他推翻他的认知重新再来。也许他不用那麽焦虑,因为他在,他们不需要勉强闭合,等待风吹过後便再次破裂——
他的兄长大笑着嘲弄被他们将军兄弟逮住的白鸽,然後连着罗西南迪一起拥抱在怀里。
“抓住咯~”他说。
——他就像浅金色的一股鎏金,一点点将这茶杯修补。不再和从前一样,永远也不会再一样,但是——
“哈哈哈哈!被抓住啦!走啦!请您们吃饭!”
——但是——
“谢谢你。”
“嗯?请吃饭吗?不必客气!”
浑身湿透的几人肯定不会去饭店,最终决定找一间民宿住自己做饭。久违地想起杰克逊号在暴风雨过後,芋头会做热汤,于是也就定下今晚的菜单。
茵弗找不到他丢在广场边的鞋袜,只能挂在罗西南迪的背上让他背回去。被水淋湿的羽毛大衣已经很沉,不过强壮的小米果大概是不在意他又额外增加重量的,走得很稳,都没有摔跤。
“晚上也很适合吃浓汤,又暖和又安抚精神。”
“是吗?”
“嗯嗯,很好吃的,您们喜欢配面包还是里面放一点面条?或者我用土豆做一些软面团子放进去?”
“呋呋呋呋土豆,没吃过呢。”
“那就土豆吧。”
“好哟。”
风吹过贴在身上的布料,茵弗打了个寒颤,可是羽毛大衣也是湿的,并不暖和。他把冰凉的鼻尖贴在罗西南迪的後脖颈上哼唧。
“冷,渡鸦先生,您的羽毛凉凉的。”
软咩咩很乖很乖地蹲下让他下来,然後等他钻到怀里抱着,希望隔着湿透的衬衫能给他一点点体温的热气。
多弗朗明哥:“我带着你先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