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病症又从何而来?为什麽是'甜食'?如果是天生的,她在只能吃母乳时呢?如何判定什麽是能满足她的'甜食'?”
如果是母乳的甜满足了她的某种生理性对甜的极端需求,在她成长到可以正式食用食物之後,她如果思食症发作,需要母乳的再次安抚。到那时又如何呢?
而且足以让她精神恍惚地吞下甜食,甚至都意识不到自己在吃什麽,让她断片的反应,已经不是简单的生理性需求能带来的了。
这说不通。
“所以,她的'思食症'可能是後天形成的。我也提到了,她的反应和戒断反应很类似,也就是说'甜食'或者看似和味道上是'甜食'的东西曾经让她成瘾。”
她被遗弃的时候很小,她没告诉他她当时多大,但是通过巨人们的描述,大概是五六岁。
“那麽小的孩子,成瘾?如果我们假定这一点于她异变的体格和力量有关呢。五六岁的孩子因为甜食会失去理智,可以杀死巨人族伟大的战士。它们都是她一个人类身上'反常'的地方。”
成山般的巨人开口:“你是说让玲玲变得异于常人是人为的?”
“有这种可能不是吗,雅鲁鲁长老?如果是她从小摄入看似且味道上相似甜食的某种使她异变的药物呢?如果假定如此,那麽在她脱离那些药物後的戒断反应,也就是'思食症'的雏形出现了。”
但是她现在每次发作要求的都是某种特定的甜食,而不是甜食本身就足以安抚。
“这一点我猜想与当时发生在艾尔巴夫的不幸有关。”
冬至祭持续十二天不吃饭,只能喝水,而绝食之前要摄取的足够营养所食用的最後一顿餐点“萨姆拉”,也就是焦糖泡芙。是满足她,也是激发她瘾性的,独特的“甜食”。
“如果说冬至祭的绝食对大家来说,只是忍受饥饿而已,对她来说,则要多加一层与'瘾性冲动'抗争的困难。”
生理和心理的压抑,直接投射到了“萨姆拉”的上面。激烈的戒断反应,无法控制的意识,思食症也就正式出现了。而清醒後修女加尔默罗对她的保护是她“突然”被让身形巨大的自己感到舒适的巨人族抛弃後,感到唯一“被接纳”“被理解”的时刻。
被遗弃,被接纳,这一重复出现的心理执念也许形成了“在食用某个甜点後”,满足戒断的同时,引起曾经修女带给她温暖的心理满足感。
'如果大家都和我一样大就好啦,Brother!所以我很喜欢巨人族啊。'
“她是如此对我说的,她当时并不是有意不尊重您们的传统,对您们的喜爱并不虚假。”
这里是让她第一个所见到的人丶景色丶建筑都让她感到舒心,也就是让她感到“属于”的地方。即使现在,“巨人族”已经变成某种扭曲的执念,就和因为曾经的羊之家里的家人夥伴有长手族,鱼人族等等,她现在对于物种收集也变成同样扭曲的执念一样。
“当时的具体情况,约鲁鲁先生究竟是在与她战斗中被她杀死,还是她主动去做的我不知道。战士如何算是死得其所,我一个医生也并不清楚。”
但是她伤害了村庄为事实,杀了人为事实,他不会在这一点上辩解。
“她是一个残暴的,染满鲜血的海贼,但是我认为至少当年的她不是'恶神'。她生病了,先生们,未能有人帮她与病痛和解。”
而现在大概也来不及了。後来引导她的不是“修女”而是“海贼”,她加入的海贼团是洛克斯。而无数吞食下的灵魂,早就把“玲玲”也撕扯的七零八落。甜食是她的瘾,恐惧是她的武器。他用能力听到的是一片混乱,灵魂与灵魂之间冲突着。
喧闹声再起,茵弗感到没由来的疲惫。他不想再分辨他们究竟在骂什麽,在骂谁。他看向一言不发的雅鲁鲁,深深鞠了一躬。
“对于夏洛特·玲玲的罪,您们自有定夺,我并没有资格替您们原谅她。但是我再次提出我的请求,请给她的孩子们一个自我介绍的机会。”
大人的罪,为何要让孩子来背负呢?那对摇摇欲坠的兄弟,那个长得像母亲,却有着父亲笑容的孩子。
雅鲁鲁长老长叹一口气,擡起一只手示意族人们安静。
“茵弗玛利———”
“——你没事吧。”
茵弗摇摇头,示意刚上岛的三人仔细听。
“以【佩罗斯佩罗】【克力架】【阿曼德】去和他们交往。不要想他们一下子就能原谅您们母亲,慢慢来。明白我的意思?”
佩罗斯佩罗:“当然了佩罗琳。”
阿曼德:“。。。我会看着克力架的。”
“把礼物都搬上来,然後联系托特兰派船来接您们回去,我不能送您们了。我让他们同意这段时间您们就住在艾尔巴夫,试着相处一下吧。”
克力架:“你去哪?”
茵弗:“艾尔巴夫不再欢迎我了,我等您们安顿好就离开。”
他拍拍克力架的饼干壳子:“别捏您那饼干剑,没事的,虽然没弄块太阳石当纪念品,但是至少亚当木到手了。”
佩罗斯佩罗:“库库库。。。”
茵弗:“别丶先生。我很累,别让我再头疼。您母亲现在的执念很偏执,所以您必须平衡这两方,您很聪明,别让我失望。”
艾尔巴夫是个骄傲的国家。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如果夏洛特们再犯一次错,真的就很难再挽回。
他揉着自己的腿,蹲在林子边缘等着佩罗斯佩罗他们收拾好後来告诉他。虽然很突然,不过他也预料到这个结果,罗宾也大概已经道完别。自己离开艾尔巴夫就和夏洛特分开这件事如果被世界政府知道会很麻烦,但是大概可以贿赂一下摩尔冈斯。。。至少目的算勉强达成,接下来。。。去格林比特,然後。。。
“霸气练得不错嘛,小狐狸。”
。。。不可能。
茵弗睁大眼睛回头,因为过于迅速而脖子发出咔哒轻响。
“。。。贾巴先生?”
黑色炸炸的马尾,额前的两缕发,墨镜,双斧。
“什麽啊,虽然不是雷利那个老妈子至少我以为我会有个拥——唔丶”
“贾巴先生呜呜啊啊啊啊!”
斯克巴·贾巴抱着好像一下子就变大只的小狐狸,任由咸水打湿他的衣衫。会哭了啊,这小子。也是,快十年没见了。
他学着记忆里的样子轻轻抚摸着他的脑後,等他慢慢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