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够劲吧?”
老石和这个人在行动科虽然辈分不小,但能力平平,根本入不得赵伯钧的法眼。
只不过他资历老,倒是没有人难为他。
此人平时没有什么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贪杯,奈何酒量平平。
王德发趁机又满上一杯:“听说你们这回可露脸了,连处座都。。。”
“打住!”老石突然警醒,酒杯重重一放,“老王,咱们喝酒归喝酒。。。”
“嘿嘿,我的错,我的错。我自罚一杯!”
王德发仰头灌下一杯,辣得龇牙咧嘴,却故意把酒杯倒扣在桌上:“一滴不剩!老弟这下该消气了吧?”
“这还差不多!”
王德发趁机又给老石满上,压低声音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行动科这次压力不小吧?处座那边催得紧吧……”
三杯下肚,老石的脸色渐渐泛红。
老石已经喝得眼神发直,闻言重重一哼:“压力?呵!压力自然是大了。你们科长也是,还往审讯室塞了个小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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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意识到失言,猛地闭嘴,可酒意上涌,舌头已经不听使唤,“……说是记录,谁知道安的什么心!”
王德发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面上却佯装惊讶:“哟,还有这事儿?”
他故作愤慨地一拍桌子,“虽然说我就是情报科的,但有时候科里的做法我实在是不敢苟同,情报科的手也伸得太长了!”
对面,老石已经不用劝了,自己又干了一杯。
王德发眼珠一转,凑近几分:“老石,听说抓来的人犯嘴挺硬?”
“哼!”老石猛地灌下一杯,“魏志鹏的手段你是没见着。。。”
他突然压低声音,“昨儿那银针,愣是扎进指甲缝三寸深。。。”
王德发又给满上:“要我说,还是你们行动科有本事。。。”
“有个屁!”老石突然拍桌,酒水溅了一桌布,“到现在为止,都是在其他的人犯身上做实验,毛都没有动那人犯一下。”
他打了个酒嗝,“赵科长已经发火了。。。”
王德发眼中精光一闪,不动声色地又斟满一杯。
“老石,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们也不容易。这种特高课的老狐狸,骨头比铁还硬,哪是那么容易撬开的?”
酒杯“叮”地一声碰在老石杯沿,王德发压低嗓音:“要我说啊,审得太急反而坏事。万一那老鬼子一个想不开。。。”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到时候人死了,口供没拿到,处座怪罪下来。。。”
老石醉眼朦胧中浑身一激灵,酒都醒了两分。
王德发趁机又道:“所以你们谨慎些是对的。不过。。。听说处座给配了最好的医生?”
“可不是!”老石大着舌头说,“医务室24小时待命,强心针都备了双份。。。”
他突然警觉地瞪大眼睛,“你套我话?”
王德发哈哈大笑,举起酒杯:“老弟你这疑心病!这些情况,我们科长都告诉我了,还用得着套你的话?”
他猛地灌下一杯烧刀子,酒杯重重砸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眼睛发红,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恨意:“老石,你是不知道。。。。。。那天在江阴,老子带着弟兄们蹲了十几个小时,好不容易才摸清目标的行踪。”
“结果他娘的刚押到半路!”王德发突然提高嗓门,吓得老石一个激灵,“遇上一队押运军用物资的的丘八,非和我们抢路!”
他凑近老石,满嘴酒气喷在对方脸上,“反正就是不听老子的解释,还对老子们大打出手。结果那人犯趁乱就给跑了。兄弟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说着说着,王德发竟然眼圈红了,“这些话也就是和老石你说说,咱们是多年的兄弟,你就听我多唠叨几句吧。”
“老王,你的点儿可是够背的!”
王德发盯着酒杯里晃动的酒液,眼神忽然变得深远:“老石啊,还记得咱们刚进特务处那会儿吗?”
他手指蘸着酒水,在桌上画了两道线,“你分去行动科,我去情报科,那会儿还天天约着吃小馄饨呢。”
老石醉醺醺的表情突然僵了僵,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清明。
他摸出怀表看了看——这是当年两人一起出任务时,王德发从黑市淘来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