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几人的营房内,张虎正焦躁地来回踱步。
脖子上缠着的绷带已经渗出血迹,右臂吊在胸前的布条也松松散散,却仍止不住他焦躁的步伐。
被他硬拉来的伤兵靠在墙角,看着兄弟焦躁的模样,叹了口气劝道:“虎子,你要实在担心,不如去城门守着。在这走来走去也不是个事……”
张虎猛地一拍大腿:“老赵你说得对哇!”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到了门口,差点被门槛绊了个趔趄。
老赵望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低头摸了摸空荡荡的裤管,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等伤势再好些,他这样的残废就该被送回老家了。
边关一粒米一颗豆都要紧着能打仗的弟兄,哪还养得起他们这些废人?
唉……只恨没多杀几只渊狗!
张虎刚跑到城门处,就撞见凯旋归来的陈杨舟一行人。
这个糙汉子顿时红了眼眶,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憋出一句:“你们回来了啊。”
陈杨舟点点头,“嗯,安全回来了。”
张虎搓着粗糙的大手,局促地问道:“陪我喝几杯?”
郑三和李大山不约而同地看向陈杨舟
陈杨舟见状点点头,“喝!”说罢看向正要离开的谢执烽,“你也一起来。”
谢执烽脚步一顿,眉梢微挑:“好。”
张虎见他们应下,顿时喜出望外:“你们先回营房等着,我这就去搞点好酒!”说罢一瘸一拐地匆匆离去。
待他走远,郑三凑到陈杨舟耳边低语:“俺们哥几个喝酒,叫上那小子作甚?”眼神示意谢执烽方向。
陈杨舟眨眨眼,“郑头,你好像很不喜欢他?”
“倒不是说不喜欢,俺就是觉得这小子邪性!不像个好人。”郑三瘪瘪嘴。
陈杨舟不以为然地笑笑:“无妨,真要动手,俺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
她故意学着郑三的腔调,惹得对方直摇头。
这时唐杰带着几个年轻士兵期期艾艾地凑上前来,几个小伙子你推我搡,最后还是唐杰壮着胆子开口:“头儿,咱们也想一起喝几杯。”
“是啊是啊!”
“要是没头儿,俺的狗命都没了。”
几个年轻士兵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陈杨舟下意识看向郑三,露出为难的神色:“这……”
“看俺作甚?”郑三故意板起脸,“现在你才是火头,俺们可都归你管。”
说罢抱着手臂,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可军中禁酒,咱们全都去喝酒了是不是不太好?”陈杨舟不禁有些犹豫,她们哥几个随便喝几杯也就罢了,要是整个火的弟兄都喝起酒来,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郑三张嘴就要说“怕什么,怎么娘们唧唧的”,话到嘴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硬生生咽了回去,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陈杨舟有些不解地看过去。
他干咳两声掩饰道:“咳。。。刚来就打了胜仗,喝几杯不打紧,就当是庆功了。”
“郑头英明!”唐杰带头欢呼,几个年轻士兵高兴得直蹦跶。
“严肃点。”郑三板起脸呵斥,眼角却带着笑意。
陈杨舟看着郑三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忍不住抿嘴轻笑。
众人刚回到营房不久,张虎便抱着一坛酒踉跄着进门,右臂的绷带已被酒坛蹭得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