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痒。
“你丶你这是干什麽?”
楼泊舟眼皮垂落:“你说,你要睡觉。”
“我是说,你躺上来做什麽?!”她当然知道自己要睡觉了。
“你可以睡觉,我抱你。”
“……”
他的逻辑为什麽总是听起来那麽有道理,却令人无言以对。
“如今是两个时辰两刻了。”楼泊舟脸上从容而平静,提醒她,“你若是不想明日一整天都不出门,与我在此拥抱,便现在履行诺言。”
毕竟,明日自有明日的拥抱要算。
云心月想拒绝,但是她看见了从少年衣襟滑落半截的蛊盒。
“行。”她最後挣扎了一下,索要保证,“但是只能抱,你绝对不能偷亲我,也不能做其他事情。”
楼泊舟颔首:“可矣。”
他伸手去解腰上一整副的银链子。
云心月警惕抱被子:“你要干什麽?”
“解腰链丶颈圈丶臂钏丶银镯和外衣。”楼泊舟将解下的腰链丢到旁边的绣凳上,“再脱双鞋子。”
也不知她在惊慌什麽,像被围困的蛊虫一样,随时会跳起来咬他一口似的。
不过——
他不想被蛊虫咬,想被她咬。
想起幻天楼被叼住一块锁骨肉的触觉,温热丶刺痛丶濡湿,着实有些令人上瘾。
光是想起,锁骨上的牙印似乎就开始发烫。
楼泊舟眼瞳缩了缩,下眼睑擡起,眼尾不揉而泛红,涌起水雾般的润泽光色。
云心月莫名觉得他摘颈圈的动作有点儿……涩,充满了无声的诱惑。
难道这就是皇叔男主自带的属性?
她不动声色往後挪了挪,贴上清凉的木板,让自己冷静点儿,别被魅惑了。
“你要躲哪里?”楼泊舟将足衣脱下,用布巾沾水擦了擦,赤足踏上不算特别宽敞的床榻,倾身把人拖到中间,躺下抱怀里,合上眼皮子。
云心月缩在他怀里,怎麽也不自在。
“要不——”她说,“我去洗把脸再回来睡?”
楼泊舟松开手:“无妨,多加一盏茶功夫罢了。”
慢悠悠起身拖时间的人,欻一下就跑起来,快速洗了把脸,风一样卷回来,踢掉靴子钻进被窝,躺下,拉过他的手环在自己腰上,闭嘴闭眼。
所有动作,流畅自然,一气呵成。
楼泊舟唇角往上弯了弯。
紧张了一阵,云心月还是睡着了,身体不再紧绷,甚至还念叨了几句呓语。
耳力甚好的楼泊舟听了个清楚。不是什麽好话,都在数落他,只不过她最後蠕动着抱紧了他的腰,抱怨了一句“还能不能好好做朋友了”。
他便姑且作罢,不等她醒来与她算账。
真正睡不着的楼泊舟,睁开眼睛,转头垂眸,看向脸蛋被压出一团肉,泛出桃花瓣一样粉嫩色泽的云心月。
少女被他与被子包围,烘出身上天然的香味,那味道像被太阳充分晒过的山花,充满自由明媚的气息。
只是闻着,就能让人由衷感到开怀。
——如她本身一般。
“你不是蛊,那你到底是什麽?”少年在浓雾弥漫的秋夜,低低呢喃。
为何,会如此特殊。
他想了大半夜,依旧没能得来答案,只得来了云心月无意拍过来的一巴掌。
轻轻的丶啪一下打在他脸上,不疼,还先送了一股带着少女温热气息的山花味道,随後才有麻麻痒痒的感觉散开。
很古怪的感觉。
又是他未曾尝过的滋味。
楼泊舟禁不住扬起两边唇角,甚至想要摇醒她,让她再打他一巴掌,最好用力一下,好让他清晰一些感受这古怪的麻痒。
不过——
若是他当真这样做,对方恐怕又要害怕,从而躲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