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蘅眼珠子一直跟着他们转,眸中冒出的精光与警惕,又与前两次所见大相径庭,弄得云心月心生好奇。
“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真是古怪。
“呵。”连蘅笑了一声,“贵客何必搞明白我是怎样的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难道不好吗?”
云心月:“不好。你过的独木桥上还有很多人,可你过桥之後就要砍断桥梁,难道我还能眼睁睁看着一群人落水而亡,不试试阻挠你的作为吗?”
“我懂了,原来贵人是个读书人,有文人所谓的那劳什子的……风骨,不肯屈膝折节,宁死也要高声嚷嚷而殉道,拼一个世人称赞,留名百代,是吗?”连蘅脸色一变,冷冷吐出两个字,“愚蠢。”
楼泊舟眼神一眯,黑光拢聚,虽眉眼唇角笑意犹存,神色却格外不善。
此人说话,委实难听。
云心月伸手把他拉住,转过身去,离连蘅远一些说话:“她可能不是幕後黑手,有可能是我搞错了。”
但暂时不能排除她不是幻天楼和云霄楼的人。
楼泊舟“嗯”了一声:“她身上没有杀气,和幻天楼的人不一样。”
应该不是一夥的。
但——
弟弟说过,有些人杀人从不用动手,也不用杀气,笑着说说指不定就有人帮忙动手。
“可那并不能说明什麽。”
杀气……
好玄乎的东西。
云心月摸了摸鼻子:“我想放了她,再探一次幻天楼,但是要保证她不会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有办法吗?”
这个简单。
楼泊舟直言:“弄晕。”
他两指也不知道为什麽突然冒出来一根针,一甩就扎中连蘅,让对方晕过去。
“……”
哇哦。
真是简单粗暴呢。
将连蘅无声息送回去後,云心月跑了一趟宝库,找到那个木架子,摸了摸上过的漆,还有破损的那段木头。
“这凹痕,很像是脑袋磕出来的。”她摸了摸自己的後脑勺,总觉得泛凉。
指甲刮漆有点儿疼,她吹了一口气,甩了甩手,向楼泊舟伸出手:“借我刀。”
少年解下,拔出鞘,将刀柄放进她手心。
云心月小心翼翼刮掉漆,露出底下的一片暗红。
她叹息:“果然是为了掩盖血迹。”
楼泊舟凑近闻了闻,肯定她的说法:“是人血。”
“走吧。”青天白日,云心月总担心被人抓住,看完线索就催促他,“赶紧离开,安全了再说话。”
许是没想到他们会杀回马枪,白日的宝库防卫不算森严,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便顺利攀上墙头。
楼泊舟跳到墙外,转身张开手。
云心月矮身一跃进他怀中,顺利站稳脚跟。
只是——
刚转过拐角,就碰见对面巷子有两个熟人。
熟人抱着手臂,面无表情看他们。
云心月撤回一只脚,跳恰恰一样拉着楼泊舟的手臂,一个完美弧度旋转。
“换个方向走。”
快快快。
两人撒腿跑过来,从两侧包抄丶逼近。
“娘子和郎君……”
“这是准备做什麽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