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商场五楼的海底捞,工作日又是中午,人不多,一过去就有位置。
三人被服务员领着往里走。
彭一凡拖着脚步落在最後,低头拿着手机劈里啪啦地摁着,一条条消息给闻野发过去。
彭一凡:【啊啊啊野哥!!!!!】
彭一凡:【你醒了没啊???】
彭一凡:【小猫探头。jpg】
闻野:【被你吵醒了。】
彭一凡:【现在有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讲】
他内心忐忑又犹豫地打完这行字,想着先铺垫一下,结果等了三秒,看见闻野冷冰冰,直截了当的回复:【那就别说了】
彭一凡:“……”
野哥怕是把这辈子不多的耐心和温柔全挤干净给了林杳,其他人真是一滴都捞不着了。
然而他那个便宜妹妹是个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彭一凡气哼哼地坐下,林杳点了几样菜之後把平板交给彭思嘉,起身去上卫生间。
走到一半,她想起纸巾放在脱下的外套里了,又走回去拿。
卡座里,彭思嘉正伸长手指往彭一凡脑门上用力地戳:“你有毛病啊?杳杳惹你了啊,你摆一张臭脸给谁看?!”
彭一凡也是不服气了,嚷嚷着道:“你没看见以前野哥对她多好?她生病了,野哥没白天没黑夜地给人纹身,冒着生命危险干那麽高的活儿,就是为了给她攒钱化疗,後来为了让她能做手术还去找高利贷借钱,野哥对她不比对亲妹妹还好?!”
“结果她呢,有钱的父母回来认她了,她就头也不回地跑回英国了,野哥右手都受伤废了,她甚至都不回来看一眼的,你说说,有她这麽没良心的人吗?”彭思嘉也是无语了。
直到到现在,彭一凡还觉得闻野和林杳是单纯的兄妹关系,这脑子和眼神,三年没考上公务员真心不冤。
彭思嘉不知怎麽跟她哥这个不开窍的说,她很站在林杳这边:“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掺和人家的事,闻野做什麽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那我还不能替野哥抱下不平啊?”彭一凡梗着脖子道,一擡眼看见去而复返的林杳。
林杳脑子是懵的,无比希望自己刚才是听错了,她长睫抖了抖,声线也是颤着的:“他手受伤是什麽时候发生的?怎麽回事?”
迎着她一双泛红的眼圈,彭一凡刚那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一下消了大半,他把脖子又缩了回去。
“就……就七年前,八月份吧,野哥晚上出门遇到两个抢劫的混混,他们身上还带着刀,野哥跟他们打架时右手被刀刺伤。”
林杳心脏疼得紧缩了一下。
七年前的八月份,就是她和他分开之後的一个月。
记忆的一个节点突然被触发,如同平静的湖面扔进一颗小石子,很多刻意被遗忘,久远得渐渐模糊的画面一点点浮现出来。
林杳想起和他最後见面的那天,他右手掌心贴着很大一块膏药。
说是纹身机握久了得的腱鞘炎。
她隐隐开始觉得不对。
“那他没法纹身了,这些年一直在做什麽呢?”她鼻尖发酸。
彭一凡说起这个又来劲了,得意洋洋道:“野哥几年前拿着拆迁款把一个快倒闭的酒吧盘了下来,现在生意那叫一个火,天天爆满。一半女顾客还都是冲着他去了,他之前单手调酒的视频被不知是谁拍了放到网上,转发量十几万,评论一堆说他芳心纵火犯,想嫁什麽的。”
“那……那酒吧什麽名字啊?”
“一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