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公子不似凡童,倒跟庙里的小仙童似的。”
赵元溪哈哈大笑,要不说孩子家长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家的孩子,这样的话听着确实让人高兴。
她撸着小子婴的脑袋,肯定了褚的夸赞,“子婴的确非常可爱。”
子婴当即红了脸,抱着赵元溪的腿,躲在她身后。
赵元溪忍不住又笑出声,打趣道,“子婴抱着我的腿,我可就不能牵着你走路了。”
子婴探出脑袋,大手便放在自己面前,而大母此刻正温柔的看着他。
他深呼吸,牢牢抓住了赵元溪的手。
这里离侣葛坞并不远,赵元溪选择徒步进去,路上正好看看褚今早的劳动成果。
不得不说专业的事的确得给专业的人干,不说两个时辰,褚已经翻好了一大片的地,完全符合她的要求。
褚的两个儿子,正将种子埋进土里。
褚的大儿子叫杵、二儿子枢,大概意思就是捣药棍和门转轴。
两人见赵元溪过来,皆低头不敢看她,倒是小子婴好奇宝宝似的望着他们。
周围都是自己人,赵元溪也就放开手,让他自己去玩。
子婴仰头看着正说着他听不懂话的大母,脑袋有点晕,一只蟋蟀跳过去,立马转移了他的注意力,撅着屁股就去抓。
褚道:“夫人说的堆肥、沤肥之法虽好,但可能满足不了这片地的需求。”
草木秸秆和粪便虽然不值钱,但要想收集足够量却不容易。
这里可是有将近一万秦亩的土地,哪怕赵夫人只要求先施玉米地的那部分,凭他家里那点肥,那也是完全不够的。
赵元溪道:“无妨,我会派人给你送来那些肥料的。”
雍城内城人虽比不了秦王宫,但也有近千人,加上里面养的猪鸭牛羊,每天产出的生活垃圾足够这片地用了。
褚心里泛起嘀咕,什么样的人家能产出这么多肥?对赵夫人的身份也有了疑问。
催甲来收租的时候,只说这块地属于咸阳城里最尊贵的人。
褚的认知里,咸阳最尊贵的是他们大王,那时他只觉得催甲是在跟他吹牛。
可现在看来,催甲的话也不尽是假的。
赵夫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心思百转,褚对赵元溪越发恭敬,“夫人昨日问我兄长,昨晚我兄长已归家,若夫人还想见他,我这就让他过来。”
赵元溪点头,“我与荷有约,正好和你一起去。”
褚想起早上出门的时,妻子忙着清理院子,又在厨房折腾许久,恍然大悟,赶忙让出路来。
赵元溪低头去找子婴的身影,正好见他从枢的腰间取下一只草马。
枢下意识想躲,可见子婴看过来,护着草马的手又害怕地松开了。
见此情形,赵元溪忍不住皱眉,“子婴,过来!”
听到大母带着怒气的声音,子婴不由茫然。
他看了看大母,见她在盯着自己手里的草马,犹豫片刻后将草马丢在地上,乖巧道,“大母不要生气,我不玩了。”
赵元溪无奈,她不是这个意思。
“子婴喜欢这个草马?”
“喜欢。”
“那子婴拿它的时候,有经过它主人的同意吗?”
子婴小眉毛皱起,他不能要吗?身为秦王孙,他愿意要这些庶民的东西,那是他们的荣幸。
“可他也没有反对。”
赵元溪眼皮狠狠一跳,果然从古至今都有熊孩子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