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如此心软。”嬴政神色不虞。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人人犯法后,皆言自己是走投无路,请求宽恕,那岂不是将他秦国的律法视做无物?
这玉米虽不值钱,但已经被他选定为秦国重要的粮食作物,偷盗留种的粮食,按律应当严惩。
即便他是小孩,也得轻罚,以示惩戒,这么简单就放走,嬴政实在有些不满。
赵元溪笑道,“他偷的是我的东西,我爱咋处理就咋处理,难道你忘了你也偷过我苗,当时我可没把你送官府。”
嬴政想说这怎么能一样。
他可是秦王!
可在这人眼里,或许还真就一样。
嬴政眉头皱得更深,“至少我们是一家人。”
赵元溪颇为赞同地点头,“是啊!这就糟糕了,不仅你犯了盗窃罪,我还犯了包庇罪,咱们这要一起去蹲大牢吗?”
嬴政被她的胡搅蛮缠弄得一时失语。
他不高兴了!轻哼一声,不再看赵元溪,也不再接她的话。
这人根本没有对秦律的尊从,也没有对王权的敬重。
她就是胆大妄为,若非占着这太后的身份,即便她是大才,嬴政必定也是会半点不客气的。
赵元溪见他脸色难看,心情颇好地上前哄道,“别生气嘛!你看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承担罪责了,那说明咱关系好啊!”
嬴政冷笑:“哼,你不也包庇了那小孩!怎么你和他也关系很好?”
“这怎么能一样,我对他是同情,若是我饿疯了,估计比他做的好不了多少,但你不一样,你不仅是我外甥,还是我最好的合作伙伴,若没了你,我就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赵元溪拍拍胸脯,十分仗义地继续道:“别说区区包庇罪,就是你哪天干了掉脑袋的事,我也定然会替你向大王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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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嬴政嗤笑,但到底还是没有再追究这件事。
一旁听得胆战心惊的褚,擦了擦额间冒出的细汗,心中不免对赵夫人感激万分,若是这个小公子非要追究此事,怕不是他也得跟着一起进去。
清点好此处的玉米后,赵元溪便让人先将这一批给带回去。
“对了,我给你带了罐糖过来。”赵元溪派人将马车里放着的那罐糖给拿过来。
之前采集柘的时候,多亏了褚给他们带路,赵元溪便也给他留了一小罐。
“你家中孩子多,想来会喜欢这个。”
嬴政脸色发黑,那不是送给他的吗?这人竟然要将它送给那庶人!
他刚才的那点好心情瞬间消失不见,果然不该轻信这人的花言巧语,什么跟他关系最好,谁都能跟她的关系都最好!
他不过是比其他人对她来说更好用罢了!
可恶!
嬴政臭着脸,直勾勾盯着赵元溪手中的那罐糖,那冰冷的视线,吓得褚不敢伸手。
褚不明白,赵夫人送他东西,这年轻人怎么跟要吃了他一样。
直觉告诉他,他不能接!
他硬着头皮道,“多谢夫人,只是此物贵重,小人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