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已经构思出第二百五十种死法,这一刻,云雀时矢将“谦让”的传统美德发挥到极致。于是,这一磨蹭,就拖到主教练和北信介从体育馆慢悠悠过来。
见他驻守在原地,北信介无奈道:“会晕车吗?”同时,他从鼓鼓囊囊的挎包中翻出一沓小药丸。
视线相触的一瞬,云雀时矢突然想起了一段被各种汤汤水水支配的童年记忆。只见他浑身一僵,然后忙不迭摆手摇头,一个大跨步跳上大巴车入口的三阶台阶。
排球部的专用大巴车并不豪华宽敞,几乎是坐得满满当当,当然,众人十分有默契地留出了前两排座位。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留给教练与队长的。也就是说,他的座位也只会在前两排当中产生。
云雀时矢现在是真的体会到什么叫做进退两难。进有苦苦药丸,退有……依然还是苦苦药丸。
见他迟迟不动的北信介≈教练:?
在哪里,在哪里……一定还有转机……
找到了——!
大巴车的最后一排角落处,有一个空缺。不假思索地,云雀时矢在车厢逼仄的过道中夺命狂奔,坐在过道两旁的人只觉得身侧掠过一阵风。
辅助教练站起身来清点人头,确定一个萝卜一个坑后,这才示意主教练上车。
司机得令,手剎一拉,顿时,老式发电机轰隆作响,一股若有若无的汽油味充斥室内,云雀时矢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被这股气味冲得眼前一花。
“喂,”猝不及防地,一颗毛茸茸的金色脑袋闯进他的视线,“要不要紧啊?”
明明说着关切的话语,可语气依旧欠揍。
余光之中,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让人难以集中视线;而眼前的金色脑袋聒噪无比,光是那头色彩鲜亮的短发,就让云雀时矢觉得格外吵闹了。
强行压下呕吐的欲望,云雀时矢的面色愈加难看,一双冷酷的黑色眼眸直勾勾盯着对方。
被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宫侑差点就炸毛了。然而,少年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一秒破了功——
“……要紧。”云雀时矢咬着牙,勉强吐出两个字。
区区生理反应,他是不可能浪费名誉值的!
默默窥屏的系统:……意志果然坚韧,不愧是它亲自绑定的宿主。
本以为他会逞强的宫侑忍俊不禁:“‘要紧’?哈哈哈哈哈,真是意外的回答!”
他的笑声十分猖狂,前排的北信介不得不站起身来皱眉训斥。“阿侑,小声一点。”
然而,他的音量并不大,完全没有传进宫侑的耳朵里。“我有晕车药喔,你吃不吃?吃不吃?哼哼,说两句好话我就给你。”
北信介:……
其余人眼观鼻鼻观心,默默收回看猴戏的目光——人人都喜欢看戏,前提是自己不在戏台子上。
一上车就掏出游戏机塞〇达启动的宫治坐在倒数第二排,接收到自家队长快要杀人的眼神,他叹了一口气,一把扯下耳机,顶着一双死鱼眼,双手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