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医生不放心地交代裴曼宁道:“这一次没有检查出病因,所以隐患依旧在,你以後得尽量控制情绪,知道吗?”
她挺喜欢裴曼宁的,如果她女儿五岁的时候没有夭折,也差不多这样大了,何况裴曼宁温柔又乖巧,知道她不是间|谍以後,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不然可惜了这样的一个如花般娇艳的少女。
裴曼宁点点头,顿时心生一些愧疚,声音也软软的:“我知道了,谢谢杨医生,我会好好爱惜身体。”
杨医生点头,摸摸她的头发:“去吧,我送你下楼。”
到了楼下,她站在吉普车的门边,还没等她研究出这个门怎麽开,韩景沉将东西放进後备箱里,扫了她一眼,然後走过来给她拉开了。
裴曼宁抿了一下唇,擡眼看他:“谢谢。”
她坐在吉普车的後座上,车一啓动,就好奇地从玻璃车窗看出去。
出门的时候,门口果然有站岗放哨的人,穿着笔挺的军装,刺刀上枪,站姿飒爽,犹如一把出鞘而锋利的剑。
裴曼宁不禁捏了一把汗,幸好没有到逃跑那一步,不然,严防死守的防卫,她恐怕很难从里面逃出去。
姜晔坐在前面开车,“裴同志,关于你舅舅的事,我们会先用他的画像登报寻人,你觉得怎麽样?”
裴曼宁愣了一下,然後才平静道:“好。”
她一点也不担心,除非这
个世界上有长得和她舅舅一模一样的人。
韩景沉就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眉毛一扬,她倒是丝毫不惧。
车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到地方。
院子在城西,这附近以前有很多古色古香的园林和四合院,後来有不少人都捐了出去,现在被划分给了各大单位的员工。
小院子只有三间房间,正屋丶厢房和倒座房,右侧是一堵高墙,像是把一个完整的小院子一分成二,右边这部分有三十多平米的空地,里面有一个水井,一棵梨树,如今叶子已经掉光了,树枝上挂着薄薄的雪。
裴曼宁看了一下,这座青砖瓦房建得比较雅致,虽然有些陈旧了,但用的木料和石料极好。
里面的陈设也很简单,所有的家具用料都不昂贵,没有一点花纹,但都收拾得整整齐齐,也许是很久没有人住,积了一层薄灰。
“这段时间你就先住在这里,这是你的介绍信和临时居住的证明。”韩景沉把两张盖了章的纸交给她。
裴曼宁接过来,点点头:“我知道了。”
然後韩景沉又掏出一些票和钱,裴曼宁诧异地看着他,韩景沉就淡淡道:“算我借给你的,找到人了再还我。”
她现在身上只有三毛两分钱,没有粮油关系,没有工作,也没有亲人,把她扔在这里,无异于让她自生自灭。
裴曼宁一时间心情有点复杂,她站着没动。
“要是……”找不到人怎麽办,但说到一半,裴曼宁硬生生地转成,“要是还不起怎麽办?”
韩景沉狠狠地皱眉:“最多半年,如果找不到人,你没有城镇户口,也不能继续留在城里,会找一个生産队先落户,”顿了顿,他道,“到时候,钱也不用还了。”
只要确定裴曼宁身份没有问题,对他来说,花点钱就花点钱吧。
要是……她的身份真的有问题,这钱也就当做打水漂了。
姜晔在旁边,就冲裴曼宁快速地眨眨眼:快接着啊,裴同志!
裴曼宁接过钱,她现在明面上一无所有
也没有收入来源,要是能好好地生活下去,韩景沉估计要怀疑她私底下投|机|倒|把去了:“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韩景沉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另外,在核实之前,你也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姜晔就立即插话道,“没错,裴同志,你可不能坐火车跑离开了,不然的话,後果会很严重的。”
当然了,就算是她逃跑,他们也会立即把她抓回来的。
裴曼宁点头,“你们放心,我不会逃跑的。”
时间还早,韩景沉和姜晔就帮裴曼宁收拾了一番屋子,他从压水井里把水压上来,裴曼宁就在旁边学。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水井。
韩景沉见她好奇,忽然想起来一个更重要的问题,眯起眼睛,“你自己应该会做饭吧?”
她不是声称自己从小生活在山里吗?结果手上光滑细腻得没有丝毫茧子,他爹娘平时这麽宠她?
“会,我娘教过,但她没有教我用这个。”她指了一下屋檐下的蜂窝煤和蜂窝煤炉子。
韩景沉一眼望过去,眉心就浮起了折痕,这都不会?
有一瞬间,韩景沉深觉自己接手了一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