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较怎麽她家泉哥儿就不能这样呢?!……
“你是个小哥儿,如今都十二岁了,还如此不知稳重,天天想着出去玩,别人家小哥儿,在你这个年纪都开始绣自己的嫁衣了!”
福寿郡主坐在靠椅上,皱着眉心看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小哥儿,泉哥儿垂头立在她跟前,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身前那一双玩弄丝带的手,暴露了他的漫不经心。
福寿郡主瞥了一眼,知道她说也是白说,这个小哥儿自小就没心没肺,她这个当娘的说再多,也不及一袋薯条在他心里的地位重。
她叹了一口气,无奈挥了挥手:“行了,玩你的去吧!只是别老跟谢璟一起玩,你们一个是小子,一个是哥儿,小时候一起玩没什麽,如今长大了,还是要保持点距离。”
福寿郡主如今是妇联在京城的会长,常常要来妇联主持大局,她又不放心把自家小哥儿放府里,到哪里都带着。
泉哥儿一年几乎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妇联总部度过,这里没什麽同龄的小朋友,一开始还有小溪带他玩,後来小溪跟着谢宁去了临安府,这里就只剩下他一个小孩。
秦竹开的镖局常年接了妇联的单子,秦竹受谢宁委托,也经常来妇联这里看看,大多数时候他都会带上谢璟小朋友。
泉哥儿和谢璟慢慢就开始一起玩了,两人算是青梅竹马了,可惜谢璟後来被谢明送去了国子监读书,两个好朋友能一起玩的时间少了许多。
但两人感情很不错,谢璟每逢旬休日,都要缠着他阿爹来妇联这里,他虽然比泉哥儿小两岁,却像个哥哥一样,带着泉哥儿在妇联里跑来跑去。
这些年下来,妇联里的每一寸土地,假山的石头长什麽样子,两人都一清二楚。经常早上一身整洁地进来,然後带着不知从哪里蹭来的脏污各自回去找阿爹和阿娘。
常常把福寿郡主气得不行,又拿他没办法。毕竟要把人拘在身边,不让泉哥儿去玩,她也舍不得,只能一边气一边替他换衣服。
泉哥儿的耳朵只捕捉到他娘让他去玩,至于後面的话他当没听见,当即高兴地擡起头来,往前一步凑到福寿郡主身边,搂住她的胳膊,傻笑道:“就知道阿娘你最好了!”
福寿郡主点了点他的额头,没好气道:“你就气我吧。”
泉哥儿嘿嘿一笑,还待再撒娇几句,馀光却看见了门口处的谢宁和小果儿。
泉哥儿从未见过这麽好看的人,一时愣了神。
福寿郡主发现了泉哥儿的异常,顺着他的视线转移到门口,谢宁正笑着看她训斥哥儿,而旁边跟谢宁长得很像的小哥儿,则是一脸好奇。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想要叙旧,而是觉得难堪,训斥自家哥儿被谢宁看到,她并不觉得是什麽光荣的事情。
她跟谢宁比了半辈子,虽然前些年化干戈为玉帛,为了妇联的发展一起共事,但她还是避免不了要跟谢宁比较。
论嫁人,一开始陆川是个穷秀才,自然是比不过鲁国公府的二爷,但随着时间的变化,福寿郡主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一方面,她确实是输了。
但之後她找到了新的较量方式,那就是比比谁才更适合做妇联的会长,一个是前任会长,一个是现任会长,谁做得更好,自有受救助的妇人哥儿评判。
虽然谢宁并不知道,但在她心里,做会长还是她更胜一筹。
後来听说谢宁生了个小哥儿,她又开始比较两个小哥儿谁养得更好,打算等谢宁回京後较量一番。
奈何泉哥儿太不争气,整日傻呵呵的,就只想着玩,她也下不去手管教。
本来泉哥儿就被她养得不知世事,她自觉比不过谢宁,偏偏还让谢宁看见了她训斥泉哥儿的场面,怎能不让她觉得难堪。
谢宁若是知道她的想法,定是不敢笑她的,因为小果儿也没比泉哥儿好到哪里去。
去年还因为在哥儿班上当老大,被陆川训斥教育了一番,也不是个省心的哥儿。
福寿郡主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咳了一声:“你怎麽来了?听说你前两天才到京,不在家里收拾行李,来这里做什麽?”
谢宁带着小果儿走进来,笑道:“自然是来看看你有没有把妇联管理好啊!”
福寿郡主擡着下巴,高傲地说:“反正比你当会长时好多了,现在妇联的办事点,我都开到了附近的几个省份去了。”
这些年谢宁和福寿郡主的联系没断,谢宁在云南也建立了妇联的分部,双方时常交流信息和经验,只是没怎麽聊过私事。
就算聊也是炫耀自家的哥儿有多好看丶有多可爱之类的,两人都不约而同只聊自家的小哥儿。
谢宁点头表示赞同:“你确实比我厉害。”
还没等福寿郡主高兴几秒,谢宁又转向了旁边的泉哥儿,笑道:“这位就是泉哥儿吧?长得可真有福气。”
泉哥儿是个爱吃的,如今脸上的婴儿肥还没褪去,脸上圆圆的,露出来的手指也有点肉嘟嘟的,加上他本人又是个没心眼的,倒还真有几分福气满满的样子。
任谁见了不夸一句有福气,就连鲁国公府的老夫人,本来因为福寿郡主不肯替王家生第二个孩子而迁怒于她,都对泉哥儿生不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