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起裤腿,许老太医也不禁咋舌。
这三殿下居然跪得如此实诚?两膝的膝盖又红又肿,透着青紫。
“三殿下,您忍着些,下官给您冰敷一下,先消消肿,待会上药酒还要将瘀血揉开,不然这膝盖一时半会可好不了。”
萧佑丞摇摇头:“没事。”
揉的时候尽管痛得五官都仿佛打结在一团,萧佑丞硬是没喊一声疼。
“倒挺能忍的。”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萧佑丞这才红了眼眶,刚想站起来行礼。
“父王。”
“行了,坐着吧,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萧佑丞这回却没说话。
以往那些小打小闹说就说了,无伤大雅,这次王兄做的事已经打破了他的底线,他知道父王在他们兄弟几个身边都安插了人,当日之事他不知道父王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
不过,无所谓了,他累了。
“父王,可以求您一件事吗?”
年迈的帝王凤目微挑,凤目微挑,难掩周身凌厉之气。
“可以赏儿臣一个封地吗?儿臣愿去镇守封地,辅佐父王。”
“胡闹!”
当今太子身体自幼孱弱,而皇后一直无所出。
其余的皇子哪个心里没有打算。
当今圣上身体龙马精神,再活个十年肯定没问题,再过十年,连最小的八皇子都已成年。
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而娴妃为何能生两个儿子,怕也是因为她的母族是寒门新贵,不受限于世家贵族。
萧佑丞苦笑,他原就没有这种野心,只是大哥越发魔障,总觉得自已在抢他的资源。
明明是他自已看不上泥腿出身的姥爷,舅舅才不喜他,他和太子哥哥多说一句话,他便觉得自已背叛他,偏偏母妃还现在他那边。
上次出宫被拐,查到最后,竟查到亲兄长头上了,只是他还没来的及对峙,一切的线索都被扫得干干净净,能做到这程度的,除了父王便是母妃了,还有什么继续查的必要。
回到汴京后,他便失了兴致,上课打瞌睡,招猫逗狗,不再凑到这俩人的面前,他就想如同陆朝所说的躺平,都这样了还不行吗?
“求父王成全!”
萧佑丞不顾膝盖刚上的药,扑腾一声又跪了下去。
“你想要哪块封地?”
低沉疲惫的嗓音响起,透露着一丝危险,目光森冷异常。
萧佑丞后背发凉,仿佛被一头巡视自已领地的雄狮注视着,稍有不慎便会被它啃食。
“蜀地。”
萧佑丞闭上眼睛低下头,嘴里吐出两个字。
那逼人的气势顿时消散。
“你今年不过才十一,孤身一人去蜀地岂不是想让寡人日日担忧,蜀地离京一千多里,若出了什么事,让你母妃怎么办?”
萧佑丞没说话,明显还在生娴妃的气。
帝王摇头,还是个孩子。
“便去颖川吧,那里气候宜人,离京也近些。”
“儿臣谢父王!”
不到半天,三殿下请封的事情就在布满了皇城的角落。
“这孽障这般将我置于何处!
!
将他兄长又置于何处!
!”
听闻娴妃将寝宫能摔的都摔了个遍。
萧佑丞离京时,娴妃还是不肯见他,他站在在门口等了一个时辰,宫人还是摇摇头,萧佑丞也只是笑笑,当即跪下对着宫门磕了三个头。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