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紫色的门依然矗立在雨幕中,像一道未愈合的伤口。而他将热汤盛进陶碗,小心地吹散热气。汤里加了新采的野菇,很鲜美。
夜深时,他躺在床上听着雨声。进化信赖者挂在床头的钉子上,核心的微光在天花板上投出摇曳的波纹。在半梦半醒之间,他仿佛听见门那边传来呼唤。
救命……
如果你想要知道消息,应该先把酒喝了吧?
你真的能处理那些不祥之物?
胎中的不祥之物被净化掉了吗?
看来,外神已经影响到这个地步了。
月寂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枕头里填着干燥的薰衣草,是他上个月在溪边采摘晾晒的。香气包裹中,他数着自己的心跳等待黎明。
雨停了。紫色的门依然在那里。
月寂有了预感,这或许就是其中一个作品世界。
并且,这个世界很黑暗,是为了一些人心中欲望所服务的作品。
月寂心一狠,就这么推开了门。
滋滋滋……
报错声紧接着传来,在他再度苏醒过来时,自己已经出现在一处破败的村庄内。
”这是哪儿……什么鬼?“
月寂起身摸了摸脑袋,在感受到真实的触感后,他也倾向于自己还活着。
自己在石之翼极度昏迷过去,然后在梦境中度过了这么多天,或者说处于假死状态。
这些都说得过去,但为什么自己还会通过小型通道来到其他世界?是为了什么吗?
找不到答案的月寂检查自身,能源爆破枪和进化信赖者还在身上,同样伤口也清除,熟悉的黑色大衣穿在了身上,而更离谱的是,自己还穿戴着黑色斗篷。
抬头望去,天空如同浸透污血的绷带,呈现出病态的铁灰色。厚重的云层压得极低,仿佛随时会砸向这片死寂的大地。
空气中飘浮着某种肉质腐败的甜腥味,每一次呼吸都让喉咙泛起灼烧感。
大衣下摆和斗篷的摆动形成错落的波浪。
倒是挺酷的。
这个荒谬的念头刚闪过,就被四周的景象冲散了。他正站在一座中世纪风格的村庄入口,歪斜的木质路标上钉着个腐烂的兔头。沿着泥泞的主干道望去。
茅草屋顶大多已经坍塌,露出如肋骨般的房梁。
村中央的水井不断传出黏腻的搅动声。
走了几步后,月寂瞥见一个很奇特的身影。
一个修女,长相很好的修女。
修女的身姿在破败的街道上显得如此突兀。纯白的长不像人类该有的色,倒像是用月光纺就的丝绸,即使在这个没有阳光的世界里依然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晕。
黑色修女服包裹的身躯有着近乎危险的曲线,束腰将胸脯勒出令人窒息的弧度,下摆开衩处若隐若现的吊袜带闪着暗银的光芒。
太完美了完美得不自然。
月寂不是很懂旧时代的穿法,但他很清楚,这女人就是源头。
是这个作品的核心。
一个绝对受难性的角色。
想到这里,他快步跟上,决定跟随她走入酒馆。
踏入酒馆的瞬间,他便看见店主的吃惊。
他很清楚,自己毕竟是外来人,但同样他也纳闷。
虽然这是那种被类似异生兽恶心人的世界,但普通人长得也太丑了。
相比下来,月寂都觉得自己有点小帅了。
酒馆里浑浊的空气黏在皮肤上,混合着麦酒酵的酸臭和某种肉体腐败的甜腻。
“新来的?”店主的声音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的,那只完好的独眼打量着月寂的装束,“你的斗篷很特别。”
月寂没有理会,对方有点口臭,让他恶心。
虽然异生兽也很臭,但好歹是怪物能接受,甚至有些异生兽并不是那么臭,例如佩德隆只是一身汽油味。
刚才那漂亮的修女来到了桌前,而一旁的醉汉则问道:”你是来打探情报的?如果你想知道,就把酒喝下去吧,我记得之前给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