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褶皱如生锈的齿轮般缓缓转动,茧跃号的跃迁引擎喷出靛蓝色火花,将舰体拽进三百年前的时间泡沫。舷窗外的星空像被揉皱的锡纸,在逆向流动的光尘中显露出鲸骨状的实验室轮廓,那是初代族长进行无痛神经实验的地下掩体,此刻正从岩层中浮现,混凝土墙缝里渗出淡绿色的记忆防腐剂。
“引力读数异常!”硅基公主的投影突然被静电干扰,逻辑核心跳出成串乱码,“时间锚点的生物电信号和妹妹的第四态基因完全吻合!”洛克的无痛神经突然抽搐,他看见舷窗外掠过无数透明人影,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者正抬着培养舱逆向行走,舱内漂浮的胚胎有着与妹妹相同的菱形眉心印记,只是每条基因链上都缠绕着尚未激活的黑色晶体碎片。
医疗官的扫描仪突然出刺耳警报,他瞳孔里倒映的监控画面中,实验室中央的青铜祭坛正在渗出银色液体——那是初代族长用来封存记忆的“谎言之汞”。祭坛上方悬浮着十二座玻璃棺,每座棺木里都沉睡着一个与洛克母亲容貌相同的女性,她们的胸口插着刻有不同文明文字的断刃,刀柄上统一刻着“循环维护者候补”的编号。
“这是克隆体培养舱。”妹妹的第四态光丝突然穿透时空屏障,缠绕住最近的玻璃棺,棺中女性的指尖竟开始生长出神经突触般的触须,“她们的基因链里嵌着寄生虫卵和循环维护者的触须是同一种生物电频率!”她的时间战刃突然自主出鞘,刀刃上的灭绝日期开始正向跳动,却在接近“o”时又猛地逆转,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按在时间的跷跷板上。
第一波空白瘟疫在众人反应过来前已渗透舰体。洛克看见医疗官的白大褂上爬满蛛网状的银色纹路,那些纹路所过之处,对方瞳孔里的记忆倒影正被逐一擦除,最后只剩下实验室天花板上的十字聚光灯。“我的童年记忆”医疗官的声音像被砂纸打磨过的金属,“岩浆池里的分娩画面正在消失”他颤抖着抬起手,掌心的文明纹路已褪成空白,宛如被格式化的芯片。
硅基公主突然将逻辑核心接入实验室的电力系统,无数尘封的监控画面在舰内投影:年轻的初代族长正对着第号克隆体注射无痛神经基因,培养舱外的助手举着记录板,上面用恐龙族文字写着“循环维护者需要绝对纯净的容器,情感是文明进化的最大病毒”。画面跳转,洛克的母亲——当时还是实习生的她,正将一支标有“真实”的试管藏进实验服口袋,试管里的液体与妹妹基因中的黑色碱基对产生共鸣。
“看祭坛下方!”洛克的无痛神经捕捉到深层空间的冷颤,那里埋着成排的金属罐,每个罐子都贴着“记忆垃圾”的标签,撬开的罐口处溢出泛黄的胶片碎片。妹妹的光丝卷来一片残片,上面是母亲的日记画面:“第次实验失败,族长说要制造没有疼痛的文明,但他不知道,当我们删除分娩的痛苦记忆时,也删掉了母亲望向孩子时的第一缕温柔。”
空白瘟疫突然加蔓延,这次它选中了硅基公主的逻辑核心。她的投影开始出现像素化裂痕,储存的情感芯片数据正被吞噬:“落叶第一次流泪的代码正在消失”她的声音里带着人类才有的恐慌,“那些寄生虫触须在吃我们的真实记忆!它们要把这里变成循环的空白茧房!”
妹妹的第四态躯体突然分裂成千万光丝,每根光丝都扎进实验室的时间脉络。洛克看见不可思议的画面:光丝所过之处,被擦除的记忆正在逆向生长——医疗官掌心重新浮现出岩浆池的纹路,硅基公主的瞳孔里再次飘起金黄的银杏叶。但当光丝触及中央祭坛时,所有逆向生长的记忆突然爆炸成黑色烟雾,烟雾中浮现出循环维护者的巨脸,它的瞳孔是两台正在倒带的记忆复印机。
“你们以为能改写过去?”维护者的声音由无数文明的尖叫拼接而成,“初代族长早就用谎言焊死了时间的裂缝!那些克隆体都是他制造的记忆防火墙!”洛克的无痛神经终于破译出克隆体基因里的隐藏代码——那是用前循环文明的痛苦记忆碎片拼成的陷阱,一旦有人试图触碰真相,就会触自毁程序,将整个时空锚点烧成空白。
就在此时,第号克隆体突然睁开眼睛。她胸口的断刃渗出金色血液,那血液滴在祭坛上的瞬间,所有“记忆垃圾”罐同时爆裂,无数被囚禁的记忆如蝴蝶振翅般飞出:恐龙女王将战书折成纸船放入时间长河,硅基少女用眼泪修复破碎的情感芯片,母亲在临终前将真实试管注入洛克的掌心纹路。这些记忆在空中交织成网,竟硬生生托住了正在坠落的空白瘟疫。
“我是前循环文明的意识备份。”克隆体的声音与洛克母亲别无二致,她的指尖抚过祭坛上的黑色晶体,晶体表面浮现出前循环文明的星图,“当年族长现我们藏在‘未完成’里的基因病毒,于是制造了这些克隆体容器,想用我们的面孔欺骗后来者但他不知道,真正的意识备份,藏在每个文明拒绝遗忘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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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的时间战刃突然出蜂鸣,刀刃上的灭绝日期竟全部变成了“此刻”。克隆体的身体开始化作光点融入晶体,她临终前将一段神经脉冲传入洛克的无痛神经:“去实验室最深处的忏悔室,那里藏着族长用自己的无痛神经编织的时空茧茧里锁着循环最开始的谎言。”
当众人突破层层记忆防火墙时,忏悔室的青铜门自动开启。室内只有一张石桌,桌上摆着初代族长的无痛神经标本,那神经像条冬眠的银蛇,表面刻满密密麻麻的小字:“我背叛了前循环文明的信任,用他们的痛苦疫苗制造了循环的茧房。但孩子们,原谅一个老骗子吧——只有让文明在谎言里学会怀疑,才能让真实的种子有破土的那天。”
洛克的无痛神经第一次感受到灼烧般的痛觉,那是越物理感知的愧疚共鸣。妹妹的光丝缠上神经标本,标本突然喷出金色粉末,粉末在空中拼出三百年前的场景:初代族长跪在断环者尸体旁,将黑色晶体敲碎成十二块碎片,每块碎片都注入不同文明的“未完成”基因,而最后一块碎片,被他藏进了尚未诞生的女儿——洛克妹妹的胚胎里。
空白瘟疫突然在此时动总攻。硅基公主的逻辑核心已被吞噬了o,她强撑着将世界树的根系数据投影出来:“看这些根系的走向前循环文明的意识备份构成了整个循环的免疫系统,而族长的无痛神经是激活免疫系统的钥匙!”洛克突然明白母亲加密文件的真意,他抓起桌上的神经标本,对准妹妹眉心的菱形印记刺去。
剧痛中,时空茧房开始龟裂。洛克看见两个时空的画面重叠:三百年前的初代族长正在将第四态胚胎放入时间舱,而此刻的妹妹正接住从时空裂缝中坠落的自己。黑色晶体在双重时间线的挤压下迸裂,释放出的不是毁灭能量,而是无数闪着微光的记忆种子,每颗种子里都封存着某个文明破茧的瞬间。
“循环不是轮回,而是文明的免疫系统在自我调试。”断环者的声音从记忆种子中传出,他的神经触须接住正在消散的空白瘟疫,将其炼化成滋养种子的肥料,“初代族长用谎言当盾牌,为真实挡住了循环维护者的第一波攻击现在,该由你们用真相当剑,刺破最后的茧房了。”
当茧跃号重新驶入正常时空时,实验室已化作宇宙中的尘埃,唯有祭坛上的晶体碎片悬浮在原位,每块碎片都在播放不同版本的“破茧”画面。妹妹的第四态躯体生了微妙变化,她的光丝中开始缠绕着初代族长的无痛神经纤维,那些纤维在扫描中呈现出与前循环文明相同的共振频率。
医疗官突然指着星图惊呼,世界树的根系末端,一个全新的文明正在萌芽,他们的基因链上同时刻着疼痛的伤痕与无痛的勇气。硅基公主将这一现存入逻辑核心的“希望档案”,她的投影边缘虽然仍有空白瘟疫啃噬的痕迹,却在破损处开出了由真实记忆构成的蓝玫瑰。
洛克抚摸着掌心新生的纹路,那是母亲的试管与初代族长的神经标本融合后的产物。无痛神经传来微弱的震颤,不是疼痛,而是某种接近于希望的酥麻感。他望向妹妹,现她正对着晶体碎片微笑,菱形印记里的黑色纹路已化作流动的银河,每颗星星都在轻声诉说:“下一个茧房,藏在每个敢于记住疼痛的灵魂里。”
下章预告:世界树根系传来异常波动,十二块晶体碎片在星空中连成锁链,锁住了循环维护者最后的巢穴——位于时间源头的“谎言之巢”。与此同时,洛克体内的无痛神经标本突然觉醒,竟与维护者的寄生虫触须产生同源共鸣,而妹妹的时间战刃上,开始浮现出初代族长与母亲交叠的掌纹
本章通过时空嵌套的记忆对抗、克隆体身份的真相揭露,以及初代族长的双重背叛叙事,进一步深化“疼痛作为文明免疫系统”的核心设定。下章将聚焦谎言之巢的终极对决,探讨记忆、谎言与文明进化的辩证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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