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奴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
“燕将军果然见识过人,可你别忘了,那拓跋浑可是万人敌,他的黑甲骑更是军备精良,咱们的弓弩,连人家的甲都射不穿。”
燕十三闻言顿时哑住,单枪匹马自己还能冲一冲,可军备差距太大,手下的流民军确实难敌黑甲骑。
步六孤拔凌既不想居于人下,又无计可施,张了张嘴,终究下不了决心,把要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万俟奴“呵呵”冷笑两声,营帐内一时沉默下来。
陆遮一直低头摩挲着捡来的那张劲弩,考虑当下的处境。
如今已经无处存身,不想东躲西藏的要一辈子饭,只有留在流民军中,才有机会活下去。
这万俟奴见识短浅,只想混口饭吃,在他看来跟着步六孤拔凌和跟着贺兰兴没有区别,面对当下形式,他自然要选个最简单的解法。
但是他不懂,现今的形势“退”就是死,只有拼了命把事情闹大,才有一线生机。
这样的人,陆遮前世见过太多。
从他苏醒以来,现代的记忆片段和原主的打铁知识一直在脑中不断碰撞,他暗自嘲笑,
“这陆三真是很蠢,明明什么都懂,却偏偏打不出一手好铁。”
忽然,前世见过的一张图纸在脑中浮现,他在劲弩上比量几下,发觉可行,便昂胸走到桌前,
“将军,陆某有办法打赢拓跋浑!”
万俟奴扫帚眉顿时倒竖,尖声怒道,
“你又是哪冒出来的?”
步六孤拔凌一抬手止住万俟奴,上下仔细打量起陆遮,
“小兄弟叫什么?”
陆遮抱拳道,
“铁衣镇匠奴,陆遮。”
“噗嗤!”
万俟奴讥笑一声,撇着嘴,
“打铁的也懂带兵?”
听陆遮说是个铁匠,步六孤拔凌也颇为失望,随意问道,
“你有什么办法?”
陆遮“啪”的一声,把劲弩扔在桌上,
“我造得出能破六层皮甲的劲弩!”
他话一出口,大帐内顿时陷入沉默,万俟奴愣愣盯着桌上的劲弩,突然尖声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
“怕是铁铺的烧火熏坏了你的脑袋!天下哪有破六层甲的弓弩?”
六层还是老子谦虚的说法,神臂弩是冷兵器时代的巅峰之作,百步之内可破七层!
陆遮面带讥笑看着万俟奴,好像在嘲笑他的无知。
万俟奴笑了一阵,见无人答话,自觉没趣,便闭上了嘴。
步六孤拔凌也觉得破六层甲之言不可思议,将信将疑地问道,
“你真造得出那样的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