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梅心慌的不行,不管不顾的质问起来:“昨儿您不是说?若我说了实话,布的事便算了!”
“是算了,爹没打你、也没骂你,你那用偷来的布做的新衣裳,爹也没给你收过来,这不叫算了叫什么?”顾连山语气淡淡,反问了一句。
顾梅气结,“既然这般,您为何又要我带着衣裳跟您一道去朱家?!”
啧!这话说的,十足就是一个蠢物!
“你是老子的闺女,老子看在你说实话的份上,你隐瞒你舅娘来家偷盗一事,我便不再与你计较。
可你舅娘那边却不能这般算了,朱家的人跑到我顾家家里偷东西,这事要是不给个说法,老子便豁出去告到衙门去!”
听到这话的顾梅当即崩溃,眼泪掉了下来,“爹!那是我外祖家,您这般闹,让我外祖一家如何看我?!我日后再不敢登朱家的门了!”
不登更好,真当人家稀罕你登门?
顾连山没好气的骂她:“如何看你?你外祖家怕是人人都知道,你是个吃里扒外、养不熟的蠢东西!帮着外人一起偷家中妹子的东西,天底下再找不到你这般蠢的蠢物。
还有你那舅娘,就她那德行,得了一回手,日后指定还会一心惦记着。这两年,家里的东西时常不见,你怕是没少帮你舅娘打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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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连山琢磨了一晚上,将这几年的事全都捋一遍,很多对不上的事情渐渐都有了头绪。
这话吓得顾梅收住了泪,打了两个冷颤,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被她爹说中了心中隐秘。
她眼神躲闪,嘴硬的喊冤:“您胡说些什么?!家里的东西都是四丫她娘和我大伯娘偷的!她俩时常偷拿家里的东西补贴娘家!您都抓到好几回了!如今竟是又往我和舅娘身上赖!”
说到这,她又将顾棠扯下水:“您为何会这般想我和舅娘?是不是四丫在您耳边挑唆的?!她一向跋扈的很,又极为看重自个儿东西,再好的东西烂在她手里也不想着分给旁人,如今她知道那布被我舅娘偷了,气不过这事,指定暗中挑唆您,往我和舅娘身上泼脏水!”
“泼脏水?”顾连山一脸稀罕,这般不要脸的话,他大闺女咋说的出来?
“用得着往你们身上泼脏水?那布不是你们偷的?”
顾梅一僵,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但她还是想劝她爹打消去朱家的打算。
顾连山懒得与她缠磨,语气不善的直言挑明:“你和你舅娘过去干的那些个破事、脏事,眼下没凭证,我也懒的再追究你们。可这偷布一事却是有凭证的,朱家那边必须给个说法!
今儿你要是去,这事落不到你身上来,你若是不去,回头我便将你送回你奶那边去。眼下你爷你奶正是需要银子治病的时候,你回到那边,就是个被卖的命!两条路,你选哪条走?”
这话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两条路,哪条都不好走。
方才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顾梅愤恨瞪着她爹,却是连个眼神都换不回来。
僵持了一会儿,顾梅一把抹掉泪,咬牙回了屋。
顾连山也不回头看她,只坐在车上等着,要是不来,他立马就将人送到那边去。
等了半刻钟左右,顾梅拎着一个包袱回来了。
显然,她选了第一条路,带着衣裳跟她爹一起去朱家。
顾连山一句都不想与她说,冷脸等人爬上车,往牛背上轻抽一鞭,车轮滚动,很快便出了院子。
三叔公一直在廊下看着父女俩争吵,这种事,他也不好插嘴说道,但看梅丫头这样子,到了朱家后,怕是会跟朱家站一起气她老子。
不过,连山是个浑的,只要不动手,比嘴皮子的话,朱家还不是连山的对手。
至于朱家会不会动手,三叔公觉得十成不会。
朱家的男人们都是一帮软蛋,家里全靠娘们撑着,动手是不可能动手的,八成就是赔礼道歉,将这事糊弄过去。
毕竟,这又不是朱家头一回犯浑,赔礼道歉都整好几回了,早熟门熟路,这回估摸也是一样的流程。
也是因为这一点,三叔公才放心顾连山独自带着闺女去朱家。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瞒都怕瞒不了,哪还敢将外人掺和进来。
回到灶房,将锅碗洗刷干净,又将水壶加满,拎着水壶慢悠悠往堂屋去。
堂屋门口两边挂着斗笠,看到斗笠时,三叔公抬头看了眼天色,阴沉沉的吓人,也不知今儿会不会再落雨。
他懊恼的拍了下额头,忘记提醒父女俩带斗笠了。
这要是半路上,或是回来时,再落场雨下来,父女俩指定是要遭罪挨冻的。
算算时辰,这会子牛车怕是早出了村,追是来不及追了,若是真落雨,到时再想法子请人去接父女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