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高兴就绝不勉强自己。
所以,傅直浔如果正常,也许他们可以做普通朋友;但如果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晴不定,那真的桥归桥,路归路,她也不会再像从前那般顾忌他。
反正他说得很明白,他们之间只有一道皇帝的口谕,连婚书都没有,所谓的婚事本就不作数。
“陪你。”傅直浔弯起唇角回。
这一下,明舒终于察觉不对劲了。
他看她的眼神,不再是一贯的清冷无情。
似冰雪消融,溪水潺潺,又是春夜枝头,繁花盛开,她竟不知傅直浔也可以有这么温柔多情的眼神!
明舒头皮发麻,眼底满是震惊。
她没谈过恋爱,这么多年来因为修行缘故,七情六欲也比常人淡些,但她看得懂男子的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
当然,她自认不差,有男子倾心于她不是稀罕事。
但如果这个人是傅直浔,那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稀罕!
她重伤,但没有失忆。
她清楚记得在她出事之前,傅直浔对她冷冷的嘲讽:
“我的死活,与你何干?你操心这些做什么?”
“你是我什么人,我要同你说这些?”
怎么,她重获新生,他也性情大变了?
脑中转过数个念头,最后她吃力地伸出手,默默地将毯子遮住了脸——实在是没力气翻身。
“我不需要你陪,也什么都不想听,让木樨过来。”她好累,不想继续思考复杂的感情问题,干脆做只缩头乌龟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轻轻的一声“嗯”。
傅直浔走了,木樨回来了。
木樨扯下明舒脸上的毯子,发现她竟又睡着了,赶紧又从屋子里拿了床薄被,轻手轻脚地盖在明舒身上。
院外树下,傅直浔远远看着明舒,眼中除了心疼,倒也没有别的情绪。
赵伯抱着药罐捣药,没好气道:“少主你得开口啊!你不说,少夫人怎么知道呢?她不知道,怎么给你回应呢?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啊!”
傅直浔懒得搭理。
开口和纠缠有用,丰檀岂不是早就得逞了?
还有那个当众求爱、却被明舒一口回绝的捧花男子,后面跟明舒连同窗都没得做。
她要是不喜欢,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捧到她面前都没用。
越是逼迫,她拒绝得直接。
所以,硬来肯定是个愚蠢的选择。
只能徐徐图之。
来日方长,他有足够的耐心等明舒的回应。
傅直浔目光落在了赵伯脸上,很是意味深长。
看得赵伯心一抖:“少主你有话直说。”
傅直浔淡淡道:“你去开口。”
赵伯松了一口气,觑他一眼:“是要苦情一些,还是现实一些?”
傅直浔毫不犹豫:“都要。”
赵伯头一扬:“成!等我好消息。”
傍晚,赵伯送药过去,发挥精湛的演技,声泪俱下地将他家少主如何舍生救明舒的事,往死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