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的偶遇,她就坐在席明昼身边,白裙子像朵开在深潭里的莲,温柔地笑着与她握手,说“久仰大名”。
第二天玉兰准时出现在网球场。
阳光透过顶棚的网格洒在塑胶地面上,周栖兰正在场边拉伸,白色运动服勾勒出纤细的腰肢,见她来,递过一瓶矿泉水:“喝吗?”
“不必。”玉兰将网球拍甩在长椅上,金属拍框撞出清脆的声响,“席明昼让你来的?”
周栖兰垂眸拧开瓶盖,水珠顺着瓶身滑进指缝:“是我自己的意思。”她抬头时目光坦荡,“楚楚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之前对你做的事都是因为心疼我,所以我想替她道歉。”
“道歉?”玉兰逼近一步,环视四周,并没有出现李楚楚和李熹薇的身影,“道歉本人不需要来的?还是说,你这位现女友,想借着道歉的名义,宣示主权?”
周栖兰突然笑了,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网球,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绒面:“熹薇说的果然没错,你是个聪明人。”
她将球抛向半空,精准扣杀,网球擦着玉兰耳畔飞过,“但我约你来,不只是为了道歉。”
玉兰转身看向她,温温柔柔的面容,眼神里却带着鄙夷,这种眼神她在很多人那里都见过,李楚楚、李熹薇、沈荷仪,还有她的妈妈吴雅。
“席明昼最近总提起你。”周栖兰的声音被球拍击打声切割得支离破碎,“他说你最讨厌别人在感情里拖泥带水,他不敢来找你。。。”她停下动作,额发被汗水黏在脸颊,“所以我来了。”
玉兰捡起地上的球拍,网线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她突然想起李楚楚在语音里骂她“没礼貌”,此刻却觉得可笑,在这场粗糙策划的见面里,真正不怀好意没礼貌的好像是眼前的人。
“周小姐。”她将球拍甩在肩上,嘴角勾起熟悉的弧度,“打网球前先搞清楚规则,有人弃权,比赛才能结束。”转身时风掀起她的衣角,像面猎猎作响的战旗,“不过既然你想玩,我奉陪到底,我会联系席明昼,告诉他,我很想他。”
玉兰与周栖兰隔着网带遥遥相望,两人视线相撞,无声的硝烟就此燃烧。
“不知道这样,周小姐会不会放心一点呢?”
玉兰晃了晃手腕,屈膝微蹲,重心沉至前脚掌,握拍的右手如蓄势的弓弦般后拉。她左手托着网球,指尖轻捻球体绒毛,清冷目光掠过网带,精准锁定周栖兰。
风掠过场馆顶棚,掀起她额前碎发,却吹不散眼底淬着冰的笑意。“这是回敬周小姐刚才的那个球。”尾音未落,网球已脱手飞向三米高空。
她后仰的脊背弯成优雅的弧,白色运动背心随着动作绷紧,勾勒出流畅的腰线。
当网球坠落至肩线高度的瞬间,她突然爆发般跃起,这记平击发球带着撕裂音爆,以近乎垂直的角度砸向周栖兰。
与此同时,入场门被推开,李楚楚、李熹薇、还有席明昼正走进来。
周栖兰在看到几人的身影时,朝着玉兰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网球裹挟着破空声袭来,与周栖兰腕骨撞上的瞬间,她整个人尖叫着向后仰去。
这声带着哭腔的痛呼声,让李楚楚、李熹薇的脚步戛然而止,李熹薇下意识捂住嘴,而席明昼的脚步重重顿在十米开外。
周栖兰垂眸看着手腕处迅速肿起的血痕,睫毛剧烈颤抖着,抬头时眼底已蓄满泪光:“对、对不起,是我没接好。。。”
她虚弱地朝玉兰伸手,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我知道你还在生席明昼的气,可能不能。。。”话音未落,膝盖一软就要栽倒。席明昼几乎是瞬间冲上前托住她的腰,而周栖兰却倔强地别过头不肯看她。
席明昼红着一晃眼,死死瞪着玉兰,歇斯底里吼道:“是我让兰兰约的你!你有气就朝我发啊!下这么狠的手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