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苏雨烟突然被腾空抱起。
顾知宴的手臂肌肉绷得像拉满的弓弦,却将她护得如同易碎的琉璃。
穿过走廊时,他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顶,在蜜桃香气里深深吸气,像要把这份甜美刻进肺叶。
主卧门被轻轻踢开,羽绒被早已被她睡出温暖的凹陷。
顾知宴弯腰放人的动作突然顿住——
苏雨烟攥着他领带没松手,真丝布料在拉扯间出暧昧的细响。
“我去书房。”
他试图解开她的手指,声线里还带着未褪的暗哑,“还有些”
“我等你。”
苏雨烟突然说,双眸亮。
她松开他领带时,指尖不经意划过他喉结处的旧疤,引得顾知宴呼吸一滞。
书房的门虚掩着,漏出一线暖黄的光。
苏雨烟陷在被窝里,听见键盘的敲击声,偶尔穿插钢笔在纸上簌簌的声响。
挂钟走过凌晨两点时,她终于赤着足推开书房的门。
深夜的书房像艘漂浮的月光船,顾知宴的银丝眼镜映着三块显示屏的冷光。
他指尖敲击键盘的节奏却比平时慢了三倍频——
那个吻的余温正沿着神经突触灼烧他的理智。
门轴转动声比心跳轻,苏雨烟抱着松软的鹅绒枕,赤足踩过柚木地板的年轮。
听到动静时,顾知宴猛然抬头,电脑蓝光映出他泛红的眼尾。
她注意到咖啡杯旁的药片,和烟灰缸里堆积的烟蒂——
这些他从不曾在她面前展现的疲惫。
“做噩梦了。”
她挨着书桌边缘,足尖无意识蹭着他西裤褶皱,“梦见梦见非欧几何模型坍缩成克莱因瓶。”
顾知宴敲击回车键的指节悬在半空,屏幕蓝光在他侧脸刻出柔和的断崖:“苏博士何时习得用庞加莱猜想作谶语?”
苏雨烟的耳尖在月光里红得透明。
“也梦见有人烧度还在改合同。”
她忽然俯身握住他鼠标手,指尖抚过腕间因输液留下的淤青。
键盘上的机械轴突然卡顿。
顾知宴仰头望进她盛满星云的瞳孔,一把将她揽着腰抱到膝上。
三块显示屏同时映出她泛红的脸,左侧屏幕的并购方案里不知何时被敲入满屏的∞符号。
“怕黑可以直说。”
他鼻尖蹭过她烫的耳垂,握鼠标的手却规规矩矩搭在扶手上。
苏雨烟盯着他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忽然将冰凉的手钻进他衬衫下摆。
顾知宴的腹肌瞬间绷紧如拉满的弦,喉间溢出的闷哼被她用指尖按住。
“也怕顾总过劳死。”
她学着他平日的语气,手指却老实停在他胃部,“这里,疼了三个小时。”
“数学家该知道挑衅病人的后果。”
顾知宴擒住她作乱的手,打横抱起故作无辜的人。
苏雨烟趁机环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带着雪松香的领口,听见他走过走廊时心跳渐渐与她同步。
主卧的感应灯随着脚步渐次亮起。
顾知宴将她放进蚕丝被时,动作轻柔得像对待出土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