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到第三百八十二时,栖息在树冠的夜鹭突然振翅,抖落的露珠恰巧坠在她翕动的睫毛上。
整片湿地突然陷入绝对寂静,连蛙鸣都屏住呼吸。
当少女数到“五百二十”时——
顾知宴的吻终于落下来,带着克制了三十八年的雪松香与量子计算机都算不清的温柔。
蜜桃气息在唇齿间酿成醉人的酒,苏雨烟抵在他胸口的右手突然揪紧他衬衫,银线刺绣的顾氏图腾硌进掌心。
顾知宴的掌心从她后腰凹陷处滑过,两个腰窝盛着的月光突然泛起涟漪。
当苏雨烟无意识咬住他下唇时,整片鸢尾花田的智能地灯突然调成蜜桃色,照见十指相扣的剪影正被拓印在百年柳树上——
像某种跨越时空的契约。
顾知宴的拇指抚过她唇角银丝:“要重数。”
她喘息着跌进他臂弯,间银链缠住他散开的领带结。
顾知宴用染着夜露的唇轻蹭她红的耳尖,声音像砂纸磨过珍藏的古籍:“第五百二十一只是共犯。”
萤火虫群突然开始排列斐波那契螺旋,将他们笼进光的茧房。
十九岁的顾知宴在京大演讲的影像与此刻重叠——
少年眼里的星光穿越十九年,终于坠落在她盛着银河的眸中。
柳絮突然悬停在鼻尖将触未触的距离,苏雨烟仰起的脸庞浸在萤火虫的星辉里。
瞳孔中流转的银河碎成了糖霜,湿漉漉的眸光凝在睫尖,像揉碎了整个五月的槐花蜜。
顾知宴的拇指抚过她泛红的眼尾,那里残留的月光突然有了温度。
当他再度俯身时,萤火虫突然向心收拢,在两人唇间聚成璀璨的光核——
“闭眼。”
“知宴。”
第二枚吻落在她轻颤的睫羽上,带着解冻春溪的潺湲。
苏雨烟揪着他衣襟的手突然失力,整个人跌进雪松香的怀抱。
整棵老柳树突然簌簌颤动,惊落的露珠在苏雨烟锁骨窝积成微型星云。
顾知宴的唇沿着她仰起的颈线辗转逡巡。
“烟儿。”
这声裹着青苔气的呢喃滚过耳畔时,苏雨烟忽然攥紧他后腰的衬衫。
少女回应的气音像初融的雪水,滴在顾知宴三十八年筑就的冰面上:“知宴哥哥。”
虬结的树根缠上月色时,顾知宴的掌心已托抱住她腰窝。
苏雨烟跌坐在年轮凹陷处的瞬间,三只萤火虫钻进她散开的衣襟,在雪肤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他屈膝抵住她乱晃的裙裾,雪松香混着青苔气息在两人鼻尖酿成醺人的酒。
“给你唱歌?”
他的呼吸拂开她额前碎,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少年气。
“顾先生还会唱歌?”
苏雨烟指尖无意识勾勒他后颈棘突的形状,像在解一道甜腻的非线性方程。
顾知宴的拇指抚过她腕间跳动的脉搏:“再叫声知宴哥哥?”
她抬脚要踹,鞋尖却在空中划出虚张声势的弧线。
顾知宴突然咬住她晃动的银链坠子,少女羞恼的轻哼被碾碎成糖粉:“知宴”
顾知宴暗哑声线浸着从未有过的诱哄:“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