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川是镇北侯府出身,祖上几代都领军打仗,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如长辈一般爱兵如子。
比如说愿意参军的百姓,他向来都是有地分地有钱给钱,希望对方能将家里安排妥当安稳。
他不像那些野心勃勃的阴谋家,更不像是为了大业不择手段的霸主,甚至是,有时候他都不适合做一个合格的帝王。
他玩不来阴谋诡计左右平衡,利用完这个又利用那个。
但也正因为他的仁义仁德,追随他的人越来越多,手下的将士也越来越多,拿下平州、原州、云州、莱州之后,北燕已经增兵十万。
这还没算上预备军的,要是算是,得三十万往上算。
接下来等拿下渺州,北燕便会进入休养生息以及练兵。
而这支军队,将会支撑起北燕逐鹿天下,问鼎大业。
只是人多了,粮草便有些不足,现在众人都在想办法,燕行川自然也不敢过多浪费。
“这倒是好主意。”燕云卫众人被精挑细选出来,自然不缺聪明人,很快就想通这个道理。
上官桐点点头,然后拿了伞撑伞离开,燕云卫便让厨房重新准备膳食,然后送了过去。
“主上,您若是不吃……”
“本王听见了,放下吧,一会再吃,不必再送了。”燕行川淡淡地开口。
燕云卫有些尴尬地笑笑,然后快地退出去,顺手将门关上。
燕行川在书案后枯坐许久,最终还是提了笔写了几个字,祝她新婚大喜。
余下的,便不知该写什么,也什么都写不下去。
匆匆将纸张压在镇纸下,他便没有再去看,起身离开,去吃了一碗半冷的汤面,然后合衣睡下。
第二日雨还未停,冷飕飕的,冷意一点一点透过衣裳,侵入肌肤。
燕行川醒来的时候脑子有些昏沉沉的,还有些热,身体也有些沉甸甸的。
大概是病了。
人真的很奇怪,身体的不适竟然诡异地让他麻木苍白的情绪好了一些,让他生出一种满足感。
像自虐一般。
但他知晓他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于是便让人请来了大夫,来替他诊治。
“主上这是受了风寒又了热,昨夜是出了汗吧?”
“出了几身。”
“那这几日便好生歇着,属下去准备一些药,等熬了药主上喝一些,过几日就能好了。”
大夫诊脉完毕,便起身带着药童离开,只是刚刚转身出门,却与云罡撞上了。
大夫已经五十岁了,虽然年纪不算大,但长期随军周转让他身体也不算太健朗,被这一撞,摔在了地上,险些背过气去。
“年轻人,毛毛躁躁的,知不知道尊敬老人家啊!”
“张先生。”云罡赶紧将人扶起来,“恕罪恕罪,我有急事,没看清,您老别见怪。”
军医在军中地位还是很高的,张先生张仲山也是医术高,解毒之事,或许他不如江辞年,但对于治伤、治疗疫病也很有一套,眼下军中军医,不是他的弟子也是实他半个弟子。
昔日燕行川中毒的时候,他虽然不能解毒,等候解毒之人的到来。
“哼!”张仲山气得胡子抽抽,“你小子别受伤,不然休怪我下手无情。”
张仲山说罢这些,挥了挥袖子,让药童扶着自己离开。
云罡也顾不上这些,抬脚便往屋里走去:“主上。”
燕行川喝了一口热茶,让有些昏沉的脑子清醒一些,见他匆匆赶来,还湿了半身的雨,皱眉:“怎么了?”
“事情不对,那江先生”云罡刚刚开了口,便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凑到燕行川耳边说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