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礼现在身上只穿着内衣,她不习惯被人这麽看着,可她没躲也没遮。
她又没有做错事。
路礼弯腰捡起手机,坦然地递给了丁今秋。
丁今秋掉了一滴眼泪在手机屏幕上,恰恰是郑麒申的名字上。
她越发无地自容。
她唯有落荒而逃。
路礼慢悠悠地换好了衣服,丁今秋走得匆忙,甚至连柜子都没有关。
路礼之前送给她的那袋零食还在里面。
路礼替她关上了柜门,却忍不住想,里面的巧克力会融化吗?
等到路礼下楼时,郑麒申已经不在了。
她不由得冷笑。
这时手机响起,哪怕只是一通电话,但路礼还是下意识更换好了表情,以及娇滴滴的声音。
“白翊。”
白翊停顿了一下,这个做作的嗓音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他清了清嗓子,“我听陈浩琮说了,他今晚要请你吃饭。”
“对,你要来吗?”
“来不了,我出差了。”
“哪里?”
“好远,在省外。”
“什麽时候的事?”
“上个星期去的。”
“哦。”路礼的语气明显平淡了下来。
她不高兴吗?
白翊又问:“你最近在学校还好吗,生活费够用吗?”
一段日子没见面,他怎麽又回到长辈的视角了。
路礼生硬地回答:“我还好,有劳你的关心。”
接着,是不约而同的沉默,但他们都没有挂断电话,暗自捕捉着对方的呼吸声。
路礼即将走到校门口,陈浩琮等待的身影依稀可见了。
白翊终于主动打破了沉默,说出了打电话主要目的。
“你心理科复诊的日期要到了,我帮你预约好了,下周二……”
路礼打断他,“好,我会去的。”
——才怪。
“我陪你去。”白翊说。
“真的?你不是出差了吗?”
“总之我会回来找你的。”白翊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查询着航班信息。
路礼停下了脚步,没有急着走向眼前的陈浩琮,而是静待着电话里的回音。
他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隔着遥远的距离,隔着手机,隔着助听器,她清晰地听见了他坚定的声音。
“不见不散,路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