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昀接过检测报告,看都没看,反手扔到桌上了,转头又问阿瑶:“这些年……过得好吗?”
“挺好的。”阿瑶的回答干涩,且毫无温情,付昀通红的眼眶不像作假,但让她更加如坐针毡,“小时候的事,我印象不深了。”
雨幕中传来脚步声,付老爷子在众人的簇拥下踏入花厅,九十三高龄却步伐稳健。
阿瑶起身时,听见付昀哽噎的声音:“爸,这是瑶瑶…她没死…”
“瑶瑶?”
付生苍老的目光,像X光一样扫过,阿瑶面色淡淡的,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审视。
“嗯!”阿瑶的声线浅淡,连称呼都没带,落入花厅每个人的耳朵里。
屋外的雨越下越大,渲染着有些微妙的气氛,阿瑶觉得这位祖父,一点都不像这个年纪的老人。
众人神情各异,甚至有些莫名。
付琼一头雾水,看看齐福又看看付昀,虽然她很喜欢阿瑶,但她怎么会突然有个姐妹?
“我怎么会有个姐妹?”付琼转头问付昀,“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付昀向着门外看,好像再等什么人,过了许久也没见人,他微微叹了口气:“你妈当年生的实际双胞胎,你还有个姐姐!”
付琼一脸的不可思议:“那,这么多年,为什么没一个人提过这事?”
“这要从二十几年前说起,那时候你还小,没有记忆。”
“你姐姐天生黄金瞳,小时候身体不好,一直和你分开养的,五岁那年,她那间屋子着了大火,等火灭了的时候,人已经烧成了焦炭。”
付琼问:“那你们没查证?”
付昀说着红了眼,语气哽噎:“当时场面太混乱,看年龄和体型又都对得上,大家自然以为是你姐姐。”
付琼一想也对,按个年代NDA技术也不发达,着火的地点又是姐姐的屋子,也不能怪众人不疏忽了。
但好像哪里又不对,她提出疑问:“我们付家有仇家?”
付昀不明白,付琼问得没头没脑的,要说仇家,六门还真没有跟人结仇结怨,他问女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付琼脑子也有点乱。
她坐下喝了口茶,捋了捋思绪才说:“爸,你想啊,姐姐是大火后丢的,那肯定是有人制造火灾现场,又偷走姐姐,不是仇家的话,说不通啊?”
从刚刚到现在,付昀一直沉浸在见到女儿的喜悦里,压根没往深处想,女儿一提醒,这才意识到问题所在。
“这个……”付昀回答不上来,“这事慢慢再查吧,不着急,眼下瑶瑶刚回家,得先给她收拾个住处,午饭时间也到了,琼儿你先吩咐厨房准备吃食。”
“爸,我那个院子就给瑶瑶住吧,那里也清净,我搬去春梅那里就行。”
付昀看向主位的父亲,见他神色如常,也没反对,就打算这么安排了。
这时候付琼插话:“爸,你那院子中年老古董风,姐姐肯定不喜欢的,不然让她跟我一个院子,我那里西厢房给姐姐住正好。”
付昀一想:“这个倒也行,你们姐妹说说话也好。”
“老爷,您旁边不是空着个院子,给小姐住不是正好?”
说话的是刘伯,他跟了付生一辈子,在付家也是个老人了,他说的那间院子,正是付琼奶奶之前住的,自打她去世后就一直闲置着。
付昀有些急:“刘伯,这怎么可以,那不是我妈的院子,再说我爸也不同意啊。”
“就住你奶奶的院子吧。”付生拿着茶杯沉吟片刻,浑浊的眼睛精光一闪,忽地看向阿瑶,“去别的还要浆洗打扫,省得折腾。”
付昀因为这句话,像是被抽了全身的力气,他蔫蔫地坐在椅子上不发话了。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过来,阿瑶黛眉微蹙,不就是个睡觉的地方,有必要这么认真?
她这人最怕麻烦,既然去别的地方要挪腾,那就选个最省事的,反正她也没打算住几天。
“那好,我就住奶奶那院子,对了我还有个朋友,有多余的房间给他住吗?”
这话一问,除了林涧,剩下的人都一愣。
付琼连忙说:“姐姐,咱们家有规矩,男女不能混住的,有客房可以给林涧睡,或者他要觉得无聊,去跟齐福睡也行,反正就隔着两条街。”
这时,有人来传话:“小姐,饭准备好了,大家移步去餐厅吧。”
众人刚起身,阿瑶又问了一句:“是不是少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