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蘅沉默了半晌,轻笑一声,“是啊,那你又给我带来了些什么呢?”
“把这件事情处理干净,我近期不想看见你。”宋云蘅一脚踢开了楼知秋,头也不回的离开。
宋云蘅来自现代,自己身上也发生了穿书这种看似不可思议的猜测,她从见到柔儿的第一眼起就猜测她应该也是穿越来的。
后面结合重重也发现了柔儿是个自带系统的攻略者。再加上楼知秋的说辞,应该是系统的机制一直在保护柔儿在攻略成功前免遭外界的伤害。
随着楼知秋“好感度”的越来越高,保护机制逐渐削弱,今天那些侍女护卫也就只是晕了过去。
而宋云蘅也是穿越者,不属于这个书里的世界,所以不受规则的约束和限定,才能在今日杀了柔儿。
宋云蘅明白楼知秋的不得已,可他给她带来的烦恼与伤害也是真实的。人不能打着“苦衷”的旗号就对造成的后果视而不见,楼知秋想要她的原谅必须付出代价,而不是简单的一句解释。
宋云蘅心思复杂的回到露华殿洗漱打理了一番,入宴时众人神色如常,想来是楼知秋已经将事情处理好了。
没有系统和楼知秋的帮助,柔儿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侍女,就算见过了皇上也没有人会记住她的名字,她的死亡在这座权力铸造的宫殿里掀不起任何的风浪。
宋云蘅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在宴席上大方的站在霍寒舟的身边,承受着众人的恭维和赞美,游刃有余,她生来就是人群里的焦点。
楼知秋终于不用再掩饰自己的爱意,眷恋的目光如影随形的黏在宋云蘅身上。
霍寒舟察觉到了他炙热的目光,冷冷的扫视回去,楼知秋远远看着十分登对的二人,又想起宋云蘅白日里说的那些话,败下阵来,整个人变得失魂落魄。
霍寒舟朝他挑衅的笑了笑,大手搂住宋云蘅的腰。
楼知秋的拳头越捏越紧,包扎好的伤口也裂开,手心的纱布也被染成了红色。
楼知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挨过了这场宴会,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家中。
宋云蘅与霍寒舟忙着执行盐税新政,推广马铃薯的种植,但宫里宫外的视线全都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
“你听说了吗?楼知秋连朝都不去上了,日日跪在露华殿门口。”
“我知道!据说他是得罪了昭阳公主,在等殿下原谅他呢!”
“啧啧,先前就听闻他与昭阳公主不清不楚,谁知道那一身官职是怎么来的。”
“要我说,他还不如别做官了,去给殿下当个面首,说不定殿下还能快些原谅他。”
“我可得等等看,说是跪上几天就能当上昭阳公主的面首,那我非得去给地板跪穿不可。”
霍寒舟送宋云蘅回到宫里,不悦地瞅了楼知秋一眼,这个狐狸精,怪会勾引人。
夏日炎热,楼知秋的衣服早已将被汗水打湿,贴在身上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肤白唇红,桃花眼中含着水汽,可怜兮兮的看向宋云蘅,“殿下。。。。。。”
楼知秋故意把尾音勾的很长,声音里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霍寒舟咬紧了后槽牙,一个大步上前挡住了宋云蘅的视野,单手将宋云蘅抱起,“地上有脏东西,我抱你进去。”
霍寒舟带着宋云蘅消失在楼知秋的视野里,楼知秋一拳狠狠的砸在地上,对着身边的侍从吩咐道:“明天给我换件更薄更透的衣服,身上的香粉也多扑一些。”
侍从无奈的应下,心里汗颜,总觉得自家主子有股勾栏做派。
就这样一连过了几日,楼知秋依然坚持不懈的跪在露华殿外。风言风语都传到了皇上耳朵里,他已经提点了楼知秋好几次,奈何他依旧我行我素。
夏日多雨,乌云越积越厚,天空低矮的仿佛伸手就能触碰。雷声也不断地在天上轰鸣,随后大雨不负众望地倾盆而下。
竹叶见宋云蘅手里的书半晌都没翻过一页,试探性地开口,“殿下,楼大人还在外面跪着,您看要不要。。。。。。”
宋云蘅揉了揉太阳穴,冷冷道:“去扔把伞给他。”
竹叶应下了,宋云蘅又好似找补,“莫死在我殿外晦气。”
这雨却好似下个没完没了,在地上渐渐汇聚起积水。
“他还在跪着?”宋云蘅烦躁的把书一扔。
竹叶点头,“是,而且楼大人说认错要有诚意,也没要伞。”
宋云蘅冷笑一声,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撑着伞走向了雨中。
大雨模糊了人的视线,宋云蘅几乎是走到了楼知秋身前才看清了他。
楼知秋跪的挺拔,白色的衣服被雨水完全打湿,透明的贴在身上。墨发也在雨水中凌乱,湿漉漉的几根附在脸颊。水珠长长的睫毛上流下,仿佛他的脸上也下起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宋云蘅情不自禁的替他拨开了贴在脸上的发,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这些日子你瘦了不少。”
楼知秋咳嗽了几声,“只要你能消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宋云蘅看清了他的脸颊飞上了两朵红霞,皱眉用手贴上他的额头,不出所料摸到一手滚烫。
宋云蘅呵斥他,“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吗?”
宋云蘅扔了伞,伸手扶起他,楼知秋踉踉跄跄的起身,腿一软扑到了宋云蘅的怀里。
隔着衣物宋云蘅也感受到了楼知秋浑身滚烫,费力地将楼知秋扶到了床上,吩咐道:“去请太医。”
楼知秋烧得迷迷糊糊的,闭着眼躺在榻上,嘴里低声念叨着什么。
宋云蘅将耳朵凑近到了他的唇边,终于听清了,“不要走,不要赶我走。”
宋云蘅轻笑一声,眉眼变得柔和下来,“真是个傻子。”
楼知秋昏迷了两日,一直住在露华殿里养病,更有宋云蘅时不时去探望他,一来二去二人总算是消除了嫌隙,楼知秋暗叹:这场病生的真是时候。
此事传到了霍寒舟耳中,他恨得牙痒痒,砸碎了一整套价值连城的瓷器,“这个死狐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