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问题出在了别处。
想到此处,噎鸣不禁转过头去,看了看不远处沉默着的另一个黑影。
听了噎鸣一席话,青葵和嘲风的内心亦震动不已。
“我不该复仇吗?”因着夜昙语气中明显带上了质问,海山亦激动起来。
“不该向他讨回如今的一切吗?”
“他现在拥有的一切……身份,地位,名誉,都应该是我的!”
……包括她这个天妃。
本来也应该是他的!
“你胡说什麽啊!”夜昙拍案而起,“那些老黄历,和他有什麽关系啊!”
“怎麽就没关系了!”海山生气极了,“就因为你喜欢他,所以就要颠倒黑白,不顾一切地维护他是吗?”
“方才你说的,我都听懂了!”夜昙气笑了,“且不说那个时候他都没记忆,就算你真的要恨,要复仇,不也应该恨那颗先撞你的陨石嘛!”她算是听懂了,在这个故事里,如果他的本体最初没有丢失那些质量,就不会有後面的一系列事情。
“你俩就跟双胞胎差不多嘛!那时候大家都没有意识,没有记忆。一切不过是求生本能和偶然罢了,这你怎麽能怪到他头上啊?”
“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海山并不接受夜昙的这套理论。
“你就真的甘心?”
“什麽一样啊?”夜昙怒指海山,“你少来污蔑我!”
“你和你姐姐,同为地脉紫芝双花,她携吉兆出生,衆星捧月;你呢,却是个人见人厌的灾星!你真的不怨?那你可真伟大!”
“我姐姐对我怎麽样,还轮不到你来评论!”夜昙炸毛了,“我们可和你们不一样!”别说她根本记不得前世的事情,那吉凶谶纬不都是人为杜撰的嘛,又不是青葵自己宣传的。
要说有什麽不公平的,那肯定也是世人不公平。
“……”
这点青葵可以说深有感触。
父皇因为天象而慢待昙儿。若可以选,她宁愿比昙儿晚出生几刻,也好代替她受那些不堪的污名。
“海山,你与玄商君的恩怨……青葵不知内情,但据……夜摩……”青葵顿了顿,复又开口,“夜摩方才所述,都是二君尚未化灵时之事。如今,你也成功化灵,依青葵浅见,当年之事,绝非玄商君本意。不如就……放下旧怨,化干戈为玉帛?”
“不是故意的……不知道……哈哈哈”,海山笑起来,声音异常尖利,“那就是他夺走我东西的理由吗?”
“那还不是怪你太弱了……”
夜昙瘪嘴。
“昙儿……”青葵有些尴尬。
“人家哪有说错嘛……”夜昙显然不可能就这样轻易闭嘴。
“不然就是被陨石撞了那也不会怎麽样的嘛……”
“离——光——夜——昙!”
“……”夜昙默默朝青葵方向挪动了半步。
对面破防得太明显。
虎口扳须,智者不为也。
“就算你……运气太差好了……”夜昙觑了觑对方神情,改口道,“总之,也没必要真的这麽小心眼吧?”
“我若不这麽做,就只能永远任人欺凌!”
“离光夜昙,你知道弱小是什麽滋味吗?”
“那时候,你不是连看都懒得多看我一眼吗?”
“我什麽时候……”夜昙忍不住争辩道。
不可能啊,要是之前自己就见过她,怎麽会印象全无?
“呵……什麽时候……”海山忍不住自嘲,“是啊,你怎麽会记得什麽时候?”
“我卖你瓶子的时候,你何尝愿意多看我一眼?”
“瓶子……”
她想起来了,那个戴着诡异老鼠面具,浑身笼罩在漆黑斗篷里的商人。
面具……
那夜,那场梦中,少典有琴戴着的面具……
是牛。
那时候,自己曾拿个老鼠面具逗他,他不接。她还奇怪,他怎麽一会儿一个喜好。
不过善变是小孩子的天性,她便没怎麽在意。
“……这麽说,无底洞里的那个人……”
“也是你!!!”夜昙指向海山的手忍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