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世家和宗室的摩擦甚多,只是因着皇帝和寿宴的事情才强行压着,殊不知翻过了年,不知又是什么景象。
莫惊春是半点都不愿意掺和进去这些事情。
许伯衡抿了一口清酒,淡淡说道:“人心浮动,还有得闹。”
莫惊春听着许伯衡的话,一瞬间想起任务七。
任务七提及的舞弊,就在来年二月。
而莫惊春已经在最近一月,将所有的考官都摸查了一遍,最终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妥。这考官,有几个是世家出身,但也有几个是从科举一步步爬起来的老臣。正始帝想得非常周到,并未留下隐患。
最近这些时日,也没听说过学子和考官接触的消息。
莫惊春若有所思,他已经被任务坑过几次,有时候不是任务完成不了,而是正始帝想要借力打力,反倒是放任自流。
这一回……难不成也是如此?
陛下已经知道他身上有这桩事情,若是将任务告知帝王,或许……
莫惊春捉着酒杯出神。
他已经吃了好几杯,虽然只是普通清酒,但碍于甚少吃酒,眉角淡淡飞着红色。灯火通明的殿内,隐隐约约有着乐章奏响,摇曳的烛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显出了几分柔色。莫惊春捏着酒杯的手指发白,指甲尖透着少许粉。
正如他现在嫣红的脖颈。
酒水吃下,就容易发热,酒气往外冒,蒸得面色发红。
许伯衡正和莫惊春说着话,突然见他脸色微变,捂着小腹怔怔站在原地,耳根烧红得很。
“身体不适?”许伯衡轻声问道。
莫惊春忍下一声呜咽,勉力说道:“可能是,阁老容我暂退。”
他将酒杯放到一旁,急匆匆地出了出门。
许伯衡只以为他要去恭房,略有担忧地看了几眼,然后为莫惊春遮掩一二。
那头,莫惊春急忙出了温暖殿内,外面的冰凉总算盖住莫惊春这一身燥热。他方才在殿内莫名其妙地掀起浑身的躁意,就像是突然有把火从小腹烧了起来,整个人坐立难安。如果只是这样便罢了,他还徒然升起了饥饿难耐的感觉。
莫惊春的嘴巴不断分泌着唾液,就像是渴求着什么,但是放眼望去,整个殿内的食物都引不起莫惊春的兴趣,就连刚才还觉得醇香的酒水眼下都显得干巴巴。
为了不在殿内出丑,莫惊春才连忙出来。
只是殿外的寒冷也只是暂时将莫惊春身上的热意盖下,却仍旧有烦躁的怪异感。他跌跌撞撞地沿着宫道走,却又不敢走得太过深入,毕竟这还是在皇宫内,要是一个不慎撞见了什么人,那便实在难堪。
莫惊春闯入一处寂静的偏殿,蜷缩在窗下窝成一团。
他的呼吸都异常炽热,牙齿满是忍耐的颤抖。
莫惊春拼命咽下呜咽,抓着饥饿的腹部闭了闭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yin纹认了主后,每隔三月,都要饱腹一次】
莫惊春:“……”
他的耳边回响着“饱腹”这个词,不由得更显痛苦。
这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是正常的东西。
莫惊春颤抖着咬住指骨,生生忍下又一次饥渴的冲击。
本该寂静的宫殿,不知为何蓦然响起了低低的笑声。女子的媚笑,男子的轻语,纠缠的两人滚进了同一处偏殿。
莫惊春听着外面的骚动,挣扎着捂住嘴。
有些浑噩的脑子在舌尖剧痛后,勉强找回神智,听出外面那两人,一个许是宫里的宫人,另一个……合该是某个入宫的王爷。
这宫内的宫人不算多,毕竟宫内拢共也没几个主子。
正始帝身边伺候的宫人除了內侍外,就只有库房还有膳食两处有宫女。太后那处倒是多是女官,但是主子也就那么几个,还都是身边早就跟了宫人的。除了每殿配给的宫人外,整个宫内的宫人数量比前朝要少了不少。
內侍已经是没了盼头,只能在皇宫内生活,而宫女却是在年满二十五后可以出宫。
正始帝不好美色,宫女压根没有留下来的可能,有些心思灵活的另寻他法,也是正常。只是附近无人的宫殿这么多,怎么偏偏就选了这里?
莫惊春抿紧了唇,嘴角有着点点红丝。
外面各种声响,他都生生将手掌掐出了红。
精怪似乎在耳边说了什么,但是莫惊春听不太清,他现在全部的理智一直都用于压制自己,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冲出去做些什么。他有种感觉,如果他彻底失控,怕是会……不顾一切去寻找公冶启。
既然这yin纹可以认主,那唯一能让他满足饱腹的人,也只有陛下。
莫惊春的眼角红得发痛,感觉到难以忍受的折磨。他的身体难受得要命,却无法纾解。
在间或的调笑声里,外头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那像是巡逻,又像是在搜查着什么。外面的男女吓得立刻爬了起来,抱着零散的衣服就要往里面躲。
莫惊春悄然一滚,将自己藏在更深处。
那两人的脚步过于杂乱,一下子引起了外面侍卫的注意。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