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朽木呻吟,每一步都像踩在鬼门关上。
深渊在下,她不敢低头。
身后一声闷哼!赵无极的气息断崖式跌落!
张雨墨心跳骤停,脚下一空!
朽木脱落,坠入黑暗,连个回声都没有。
“抓紧!”
赵玄武箭步上桥,铁钳般的手攥住她胳膊。
手臂血印滚烫,烙铁似的。
那股灼热感奇异地压下了心头的冰冷慌乱,让她重新站稳。
两人几乎是匍匐着,贴着颤巍巍的桥板,一寸寸挪到对岸。
刚踏上实地,身后洞口血影爆射而出——红袍长老!
袍子撕裂,脸上是癫狂的狞笑。
“跑?继续跑啊!”
赵玄武看也不看,反手拔剑,对着桥索狠狠劈砍!
嘣!嘣!
绳索应声而断,整座吊桥轰然坠入深渊。
对岸的红袍长老气得原地蹦跶,无能狂怒的咆哮在山谷间回荡不绝。
“赵无极……”张雨墨嗓子发紧。
“走!”赵玄武截断话头,声音像石头。
不再回头。
两人沿着几乎看不清的山道向下急行。
掌心的玉钥持续散发着温热,无声地指引。
林子黑得像墨,一层叠一层,仿佛没有尽头。
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前方才隐约现出一条公路的轮廓。
赵玄武直接站到路中间,拦下一辆破旧货车。
司机探头,打量着两人浑身的泥污血迹,又看看赵玄武塞过来的一叠钞票,喉咙动了动,没吭声,朝后面车斗扬了扬下巴。
浓重的柴油味和剧烈颠簸充斥着车斗。
两人背靠冰冷的铁皮,筋疲力尽,总算能换口气。
货车轰鸣着,将那片阴沉的大山甩在身后。
三天时间。
足够发生太多变故。
也足够让某些人,飘飘然以为大局已定。
张氏集团总部,顶层。
电梯“叮”地一声,门无声滑开。
张雨墨迈出电梯,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财务总监,李文广。
李文昌那个不成器的堂弟。
李文广正低头疾走,猛地抬头看见张雨墨,像是见了鬼,脚步硬生生刹住,脸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张、张总?!您…您回来了?!”李文广声音发飘,“董…董事会正在开紧急会议!讨、讨论集团重组…”
“谁召集的?”张雨墨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平。
“是陈…陈副总…”李文广眼神躲闪,“他说您失联,他、他暂时代理…”
“带路。”
会议室厚重的门被猛地推开。
满屋子的嘈杂、争吵,像被按了暂停键,瞬间死寂。
所有目光,“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到门口。
主位上,陈副总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似的,噌地站起。
那张脸上挤出的惊讶,拙劣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