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闻言,略作沉思。
换做其他人,他早就直接抓进诏狱了。
但这位三叔可不一样。
如果他把三叔关进诏狱,首先就过不了朱棣这一关。
尽管现在的皇祖父已将锦衣卫交给他管理,但这只是锦衣卫的一部分。
他能确定的是,自己这边刚动手对付朱高燧,另一边朱棣就可能得到消息。
想了一会儿,他说道:“这样吧,你派人故意露个口风,让三叔以为锦衣卫刚刚发现他的样子,吓唬吓唬他。”
“是!”
张懋点点头,虽然不明白朱瞻基为何要吓唬朱高燧,但也没多问,立刻去执行了。
交代完张懋后,朱瞻基便不再过多关注这位三叔。
自家这位三叔确实麻烦,但胆量不大。
一旦被吓唬一下,必定会马上逃走。
毕竟他现在还带着圣旨,命他待在王府里足不出户,相当于软禁。
三十日
以自家这三叔的性格,断不会甘愿如此轻易地被寻到,随后困于王府之中。
而朱瞻基也不愿将这般不安分的人物留在应天,让他时不时闹出些小麻烦。
权衡利弊之后,二人便商议要将这位三叔给哄离此处。
……
城南,随着朱瞻基的命令下达,大批锦衣卫迅速赶至化莲寺四周。
此次行动由十数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统领率领,人人腰悬鸳鸯刀,背披斗篷。
一路行来,趾高气扬,气势汹汹。
见有行人,即刻高声吆喝:
“闪开!”
“锦衣卫办案,搜寻可疑人物,闲杂人等速速退避!”
……
化莲寺中,两位僧人在布施斋饭。
锦衣卫的到来让他们大吃一惊。
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一名锦衣卫已径直走向其中一位僧人,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同时从怀中取出一幅画像,在僧人眼前晃了晃:“大师,近来可曾瞧见形迹可疑之人?”
图像上所绘之人,正是朱高燧。
这位僧人自然识得朱高燧,虽受惊吓,但仍强作镇定答道:
“施主此言差矣,贫僧不过一介僧人,未曾见得什么可疑之人!”
他边说边不动声色地朝身旁另一位僧人递了个眼神,而后满面堆笑地道:“几位施主若不信,贫僧这就唤我师弟去请主持出面,由主持带领诸位施主入寺搜寻如何?”
被唤作师弟的僧人领会师兄之意后,立刻接口道:“诸位施主且稍待片刻,小僧这就去请主持前来。”
说完便急匆匆奔入寺内,一边跑一边喊道:“主持,锦衣卫的施主前来查案,您快出来迎一迎!”
不知是这两僧人的演技过于逼真,还是锦衣卫确实没有察觉异样。
师弟很轻易地进入了寺内。
进了寺后,这僧人顿时换了一副神情,回头确认无人跟踪,随即改变方向。
在厢房里,朱高燧正听主持讲述事务时,房门忽然被推开了,师弟神色焦急地闯了进来:
“王爷,锦衣卫带着您的画像,在附近搜寻形迹可疑之人,恐怕您的身份已被泄露了。”
朱高燧闻言,面容微凝,身旁主持见状,赶忙说道:“王爷莫忧,本寺藏有秘道可通外界,王爷速从秘道离去,锦衣卫自难寻到王爷踪迹。
然王爷身份已然泄露,恐不能再留于此城。”
朱高燧听罢,略作沉思,语气冷峻:“未曾料及瞻基此子如此机敏,竟已被其察觉。
依他性情,必竭力追捕于我,留在此地定会被他以皇祖父旨意拘禁。”
“正好孔缙已有承诺,这应天确不宜久留。”